天黑入了夜,墨青抱着几匹布去了宴卿鸣房里。
宴卿鸣瞅着摆了一桌子的布匹,不解道:“这是干什么?”
“这里五匹布,是我在北蛮城里的布庄买的当地特产叫素棉布,颜色染的很淡,但是柔软舒适也保暖。”墨青拍了拍自己买回来的布匹,“你看看如何。”
“我看看?”宴卿鸣不理解墨青要干什么,“你是要给我做衣服?我对穿的不挑,你做主就行。”
“不是给你做衣服。”墨青很少否认宴卿鸣,“我是想给两位世子的孩子做衣服和枕头被子,但是我不知道会是男孩女孩你帮我判断一下。”
宴卿鸣一脸茫然,问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知道是男是女?”
墨青无辜的看向宴卿鸣,说道:“你生的最多,我只能问你。”
听起来还怪合理的嘞!宴卿鸣竟无言以对。
宴卿鸣思考了很久,叹了口气说道:“我看不出来,这个你要问秋月,到月份了她诊脉摸的出来。”
墨青瞅着宴卿鸣好一阵子,说道:“那好吧,等秋月姑娘知道了我再做,那这些布……给你做吧,衣服脱了我量一下。”
“啊?”这要求是不是过分了,宴卿鸣没法配合,“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墨青一脸的纯真善良,“你怕我对你做什么?姑且不说我敢不敢,只要你不愿意,谁能动你?我要是能对你做什么,那肯定也是你愿意的,如果你愿意……你情我愿不是更好,何必我动手,对吧?”
宴卿鸣一听这小子是绕他呢,笑道:“我没胖也没瘦,你按照之前的尺寸做不就好了。”
墨青摇头,也笑了笑说道:“我想任性一次,就非要重新量,行吗?”
宴卿鸣这些年对邢易、墨青、纪长工这些跟着他帮助他的人很好,尽他所能的给了他们很好的生活,但有些东西他真的给不了。
一个名分不算什么,即便给了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变。
但是!宴卿鸣都不敢想他要是给了墨青一个妾室的身份,沈争堂那个家伙能给他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烦他。
怕不是要带着三个孩子满京城的逢人就说他宴卿鸣抛夫弃子,坏他名声!
“墨青啊。”宴卿鸣觉得有些话还是要说的清楚一点,“我觉得还是该跟你说清楚。”
“你要跟我说什么我知道,但是我不想听。”墨青偶尔也是个倔脾气,“安静点,好吗?”
宴卿鸣对待墨青和邢易是一样的,能惯着就肯定不会严苛。
纵观边关城乃至京城也没几个人真的跟宴卿鸣耍小性子,墨青很少闹脾气,但也是为数不多宴卿鸣愿意哄着的人。
不为别的,就因为墨青把他的年少青春全用在了宴卿鸣的孩子们身上。
当年宴家出事,宴卿鸣和沈争堂关系不睦,宴卿鸣离开王府丢下几个月大的沈修宁。
整个王府那么多人都拿沈修宁没辙,谁哄都没用,就是没日没夜的哭闹不止。
是墨青天天不嫌烦的陪着哄着沈修宁,硬生生的让沈修宁接受了他的照顾的陪伴。
这一照顾就是七年多,本以为那时候沈争堂带着沈修宁去边关城和宴卿鸣团聚,以后的日子墨青不用再照顾沈修宁。
却没想到沈修宁没送出去,还带回来一个混世小魔王宴明镜。
宴明镜刚回到王府里也是各种不适应,夜里不睡觉哭着喊着要回去找宴卿鸣,也是墨青抱着他没日没夜的哄着慢慢适应了王府。
多少本该宴卿鸣为孩子们做的事情,都是墨青在做。
宴卿鸣心里明白他欠了很多人,亏欠孩子们陪伴,欠了墨青替他照顾孩子的恩情。
怎么还?怎么都还不清……
其实墨青要求的不过分,但是宴卿鸣不能给。
宴卿鸣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我给不了你名分,其他什么都好商量,这个真的不行,我不能不顾争堂的心情。”
“那你把人给我也行。”墨青也是闹情绪,不是为了为难宴卿鸣,“从今晚开始我和你睡,行吗?”
这不是要逼死宴卿鸣么……
宴卿鸣有种被逼良为娼的错觉,疲惫的说道:“你在难为我。”
“我不想难为你。”墨青低下头,“我只是想为我自己任性一次。”
墨青继续说道:“对不起……我今天说的话你当没听见过,你当我在发疯,疯过了就好了。”
宴卿鸣第一次觉得墨青是这样的孤单,近二十年的时光中,他永远忙忙碌碌的陪着几个孩子,但他又似乎总是一个人。
一个人生活,一个人不停的给几个孩子做衣服,照顾他们的生活琐碎。
宴卿鸣还记得他们来这里的路上,晚上住在驿站里,墨青还在用各种颜色的丝绸给沈清焰编花样,说是要缝在冬天的新斗篷上的,穿起来好看。
感情永远是复杂的,墨青在这些年里没见过宴卿鸣几面。
但就是这种见不到面也能愈发热烈的感情,让宴卿鸣害怕,让墨青无法自拔。
“其实……”墨青轻轻的说着,“这些年我有很多机会离开王府,去过我的生活,但我不想离开,不为了王府锦衣玉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