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士兵跪在宴卿鸣面前不停的磕着头。
“将军饶命!我真的不是细作!”士兵把额头都磕破了。
宴卿鸣看着他,说道:“说清楚你为什么会在我中原军中,你是怎么从西疆来的,说清楚,我不一定会杀你。”
士兵快要哭了,缓了缓说道:“我叫黄飒,我爹是中原人,早年去西疆做买卖就留在西疆娶妻生子,我娘是西疆人,但是我这种西疆人和外族生的孩子在西疆是会被欺负的,我不想留在那里,便跟着赫米提王子来到中原想要偷偷留在这,一切都很顺利,后来赶上中原征兵我便来了。”
黄飒又磕了一个头:“我虽是在西疆出生的半个西疆人,也确实是靠着细作的身份来的中原,可我没做过对不起中原的事情,请将军明查!”
话虽如此,宴卿鸣不敢轻易相信。
宴卿鸣决定观察黄飒几天,说道:“明天起你跟着我,不要搞什么小动作,如果你是阿图勒的人我自然有办法知道,到时候你会死的很惨。”
黄飒忙拼命摇头:“我不敢!我只知道宴将军的名号,却也是第一次见到你,刚才我没想到你就是宴将军……我知道赫米提王子和你的关系,阿图勒王虽然可怕,但更可怕的是赫米提王子。”
“嗯?”宴卿鸣不懂他的意思,“我和赫米提有什么关系?”
黄飒不敢说,马上闭了嘴。
宴卿鸣觉得这不对,继续说道:“你知道什么就说,敢有事瞒我,军法伺候。”
黄飒害怕军法,忙回答:“西疆都传遍了,赫米提王子会迎娶中原的宴将军做王妃……”
宴卿鸣猜到了,这个赫米提真的是几日不见上房揭瓦。
再见面时,宴卿鸣必须好好收拾这个没大没小的臭小子。
该问的都问了,宴卿鸣放黄飒回去休息。
宴卿鸣自己也回到了帐篷中,范云飞没睡,在等他。
“你干什么去了?”范云飞轻声问宴卿鸣,“过来睡吧,明天天亮就要出发了。”
宴卿鸣悄悄躺下,上次跟范云飞睡大通铺是十年前了吧。
当年还都是少年郎,现在都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
范云飞转头看向宴卿鸣,轻声问道:“我问你,如果这次我们大获全胜,我家的事情能不能有转机?”
宴卿鸣闭着眼睛回答他:“不会,功不抵过,陛下只会比先皇更加严厉。”
范云飞语气里满是失望:“我以为陛下会更仁慈。”
“你想多了。”宴卿鸣本不该这么说,“沈介音只是看起来和善,仅仅是看起来。”
范云飞不懂,追问道:“他对你很好,他爱你人尽皆知,为何你会这么说?”
宴卿鸣睁开眼睛,反问道:“你觉得沈争堂和沈介音,谁更爱我。”
范云飞想了想:“我觉得你和王爷是相爱的,但是陛下爱你不比王爷少。”
“沈争堂也许会为了我放弃一切,但是沈介音不会,甚至于……必要的时候他会放弃我保全他心中重要的东西。”宴卿鸣又补充了一句,“这话你听过就算了,当我没说过。”
范云飞明白宴卿鸣的意思,可他本以为此次出征沈介音派宴卿鸣来,是因为这场仗十拿九稳。
可这么听起来,宴卿鸣也会被沈介音放弃,那这场仗……
范云飞问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击退西疆士兵,夺回边关城,杀死阿图勒,对吗?”
宴卿鸣叹了口气:“不能杀阿图勒,要降服,不顾一切代价的让他臣服于中原。”
“可能吗?”范云飞知道阿图勒有多不顺眼中原。
“尽量吧。”宴卿鸣也没什么好办法,“实在不行,从赫米提下手,阿图勒出了名的疼他弟弟。”
范云飞对赫米提不熟悉,也不好多说。
宴卿鸣没再说话,他似乎懂了为什么沈介音会招他回来。
沈介音应该也想到了赫米提。
如果这一次不能顺利降服阿图勒,就必定要从赫米提那边下手。
那这一次就不是纯粹的打仗,极有可能变成一场上不得台面的……和亲。
宴卿鸣的手放在自己腹部,他该怎么保护自己的孩子,又该怎么保护他自己。
*
边关城内,阿图勒喝了一口酒,抬眼看向在窗边看月亮发呆的赫米提。
“弟弟,你能不能换个人喜欢。”阿图勒是真的受不了了,“宴卿鸣是来跟咱们打仗的,他的刀是要架在我脖子上要我命的,你跟我说不许碰他一下?你先去跟他说说不许碰我一下,你看他答不答应!”
赫米提回头,冷漠的看向兄长:“他愿意什么姿势砍你是他的事情,但是你不许动他。”
阿图勒一摊手:“你觉得你这个说法,合理吗?公平吗!”
赫米提翻了个白眼:“我不管,宴卿鸣这个人我要定了,要么你接受他成为你的弟媳,要么你去跟他面对面决斗,姑且不说你能不能打过他,我是肯定会帮他的。”
“我接受啊!”阿图勒冷笑起来,“问题是人家不喜欢你,我的傻弟弟!”
赫米提不爱听什么,阿图勒就要说什么。
赫米提眼底一丝凌冽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