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灵均沉默着。 想要抒发出一些复杂的感情,但不知怎么,却是什么都没有。 不是悲伤到无以复加,精神已经空白,而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感觉不到,没有任何的感情。 他努力的回想着与阳木有关的一切,曾经的相识,刚刚一起经历的在生死中的挣扎,以及这会儿的离去,心里却没有丝毫的波澜。 那些刻在心里的生动的样子,在记忆中逐渐褪色… 不是说将人忘了,一切都记得,但是没有了应该有的本来的颜色,就好像是面对着有些熟悉的陌生人,就仿佛是电影中的记忆一样。 之前的伤感也更多的是因此,因为一个人本身的怜悯而感慨,没有任何基于感情的沉重。 张灵均不由而有些失落。 然后又有些失落这失落不是因为失落的东西,而是因为失落本身。 张灵均忽然觉得自己并没有完全的从地下尸库之中出来,并没有将自己的一切都带出来。 果然是无法离开。 就是不知道到底丢了什么? 不管是什么,都不是站在胡思乱想这里发呆便能够找到,也不是这会儿便能够寻回。 张灵均打算离开,这里的事情已经了结,虽然并没有得到是一切事情的答案,但现在已经不支持继续的追根问底,一切已经就此打住,又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张灵均从口袋中拿出手枪,在离开这里之前,他需要将这属于这里的东西留下。 在外面的正常的社会之中,这种武器随身携带总归是有些不太方便。 不是说不能带,非要带也行,但是问题是携带它将要面临的风险要远远的大出其本身拥有的价值。 得不偿失。 并非是说枪本身的价值不高,没有用,枪械的威力自然是很强的,但问题是张灵均的技术不好,开一枪全凭运气,一个不好还担心伤到自己。 当然,除了这部分的原因之外,还有一点因素是他现在对于一切属于地下尸库中的东西有些忌讳。 张灵均可没有忘了这把20多年前的枪在这么多年没有保养的情况下还能使用的主要原因。 枪上面的那些环形菌斑。 这代表着这同样也是被‘原神’所污染的东西,同样也是‘原神’的一部分,‘原神’本质上代表的可不只是生物,而是物质本身。 虽然这时候这东西离开了地下尸库,但鬼知道会有什么变化。 他实在不想有着沾染。 最好还是将枪就地处理了。 这处理也不是随便扔了,要是被什么人捡走或者发现可是麻烦。 枪上的菌斑对于自己是麻烦,对于别人同样也是,不是说只要与自己无关,只要将麻烦甩脱了就无所谓。 张灵均想了想,最终将之前在身上所涂抹的那厚厚一层蜡,刮下来抹在枪身上,以此将可能会有的变化尽可能的封印住。 然后又以自己不太扎实的土木设计的相关知识,找到了下水道修建的时候预留的存放维修工具的地方。 将那20多年前,法国工程师以德国技术在南越下水道里留下的,用油包纸包的严严实实的工具包取出来,取了一层纸出来,将手枪包好,然后找了一个地方藏起来。 如此一切妥当,这才顺着来时的路一路返回。 从下水道里钻了出来,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夜幕来临繁星点点。 偏僻的路上空无一人。 只有一辆车与旁边掀开的井盖。 张灵均站在地上,抬起头看着高不可测,宽广无限的天穹,忽然有一种挣脱了一层层纠缠束缚的不可名状的樊笼,精神再也没有任何的拘束,无限的拔高着,终于自由的感觉。 想要大声放歌。 那是雄鹰横击长空的境界。 同时又头一次无比真实的感觉到了头顶的深邃无限的星空之中,宇宙之中所隐藏着的那超越人类那可悲的认知的极限,让人不敢去触碰的,贯穿着古今未来一切时空,无处不在的疯狂、恶意与恐惧。 噤若寒蝉! 那是老鼠只敢躲藏在地下,打了无数个洞,纵横交错如网,不知道通向何处,随时准备着逃跑的原因… 一阵凉风吹来,透彻心脾。 张灵均长出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转身将下水道井盖盖上,然后来到停在不远处的车旁,上了车,靠坐在座位上,按着后视镜中疲倦的人。 这才发现那本来如同花盆一样满身的真菌蘑菇已经消失不见。 从刚刚能够自由的活动不受影响就已经恢复正常,浑身变得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