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紫琪纤细的手指紧握着瓷杯,几乎要嵌入那细腻的肌肤,她的声音微弱却清晰,“茶,确实适口。”
言语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连这简单的评价都需要她鼓足勇气。
“或许,来些糕点能稍微缓解您的不适?我即刻为您取来。”
白洛的柔声细语中藏着不容拒绝的关怀。
陆紫琪轻轻摇头,声音细微而颤抖,“不,不必了,你……你已经忙得够多了,就别再为了我往外奔波了。”
她的目光低垂,似乎不愿让人窥见心底的脆弱。
陆紫芳目睹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她起身踱步至陆紫琪身旁,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与玩味,“哟,妹妹这双鞋可真是别致,绣工精巧,怕是出自哪家高手绣娘之手吧?”
陆紫琪双手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声音细若蚊呐,“二姐见笑了,这是我亲自动手缝制的。”
陆紫芳闻言,轻笑声中带有一丝意外与玩味,“呵,原来妹妹还有这份才艺,那么,帮我与姨娘各做一双如何?正好也让大家见识见识。”
陆紫琪的脸上闪过一丝难色,片刻的犹豫后,她竟缓缓点了点头,“好,我尽力而为。”
陆紫芳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口吩咐,“待会儿我量下脚的尺寸告知你。我的就照着你脚上的款式做,至于姨娘,她腿脚不便,你制作时要更加注重舒适度。”
陆紫琪抿唇点头,脸颊上泛起了两朵红云,显得既羞涩又不安。
想起柳姨娘因那次毒蛇事件受到的惩罚,以及其后腿伤未愈的种种,白洛心中不免生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柳姨娘如今收敛了不少,不再像往日那般嚣张跋扈,侯爷的态度转变也是原因之一。
在这深宅大院里,地位的沉浮往往只在一瞬之间。
内管事们恭敬地守候在齐芳院门外,无人敢越雷池半步,直到陶慕雪雷厉风行地处理完一切事务,侍女们将院落打扫得焕然一新,他们才被允许进入。
白洛引领着两位小姐步入院中,向着陶慕雪行礼复命,随后又体贴地搬来两把椅子,安排小姐们在旁观瞻陶慕雪料理家务的风采。
陶慕雪脸上的愠色尚未完全褪去,内管事们皆是谨小慎微,生怕一言不慎惹来责罚。
胡嬷嬷首当其冲,言辞谨慎,“忠勇侯府与我们平日并无多少交集,但近日他们老夫人庆生辰,突然送来了请柬。是仅派使者赠礼,还是您亲自登门祝贺?”
陶慕雪目光一扫,落在二小姐身上,语气中含着几丝不耐,“依你看呢?”
“哎呀,老身愚钝,这点小事还请夫人明示。”
胡嬷嬷话音未落,已感到了陶慕雪的不悦。
“真是愚不可及!这么简单的事情也要问我?去,告诉夫人,请她携二小姐一同前往祝贺。”
陶慕雪的一番训斥,让胡嬷嬷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两家长辈间暗自推动的联姻之举,目的是为两位年轻男女提供接触的机会。
胡嬷嬷心领神会,脚下生风地离去,办理此事。
而陆紫芳对此则不以为然,对于忠勇侯府那位二少爷,她向来没有什么好印象,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个人才华,都与她心中的理想人选相差甚远,与那温润如玉的乔羽书更是无法相提并论。
胡嬷嬷又提及老家来的亲戚盛二柱之妻,想要来访之事,陶慕雪却将问题抛回给她,似是在考验她的决断力。
胡嬷嬷思忖片刻,给出了直截了当的建议,“此人恐怕是图谋些什么,不如赏她二十两银子,免得她日后频繁纠缠,徒增是非。”
陶慕雪眉头一皱,声音中带了几分不耐,“你既然心里有数,何必再来问我?难不成认为我太过清闲不成?!”
胡嬷嬷连忙缩颈,不敢再多言半句。
陶慕雪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起身叹了一口气,“白洛,这里的一切就劳你费心了,我需要休息一会儿。”
语罢,她缓缓走向内室,留下一室纷扰与宁静的背影。
“是。”
白洛轻步上前,衣袂轻轻拂过青石板地,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她面容温婉,恭敬地弯腰行礼,动作流畅而又不失礼仪之雅。
随着陶慕雪袅袅婷婷的背影逐渐远去,院子里的管家们不约而同地交换了会意的眼神,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仿佛被束缚的翅膀重获自由,肩上的压力减轻了许多,他们互相传递着无声的宽慰。
白洛的动作轻盈无声,如同林间跳跃的鹿,她小心翼翼地将沉重的紫檀木椅轻轻拖拽至西厢房的门外,每一步都谨慎而细腻,生怕弄出半点声响惊扰了少夫人的安眠。
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这笑容如同春风拂面,柔和而温暖。
“各位,咱们言谈之间还请尽量放低声音,莫要惊扰了少夫人的休息。”
这番话从她口中吐露,犹如清泉流淌,既是一种体贴,也是一种无言的吩咐。
管家们听罢,连忙点头应和,心中不由得对白洛的细心与周到生出几分敬佩与赞许,这样的女子,总能在不经意间温暖人心。
如果说陶慕雪的性情像是夏日里突降的骤雨,激烈且难以预测,那么白洛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