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沁安回过头,瞧见一张漂亮的脸蛋,女人身上穿着一件米色大衣,长及脚踝,头发微卷着拢在脑后,冲她轻笑的时候,说不出的韵味。
“姨妈。”
她甜甜的喊,上次一别之后两人时常会通话,陈姗姗自是知道她的情况,拉着她走到一旁,仔细瞧着那张白里透红的小脸,“前几天要来,被文琦拦着,说怕打扰到你,现下你身子痊愈才终于肯陪我过来。”
陆沁安闻言张望了下,眼儿眨巴眨巴的,“可姨父不在?”
“他去看望重深了,男人之间有些话要说吧。”
“我们去那边坐坐。”
被陈姗姗直接拉着走了,到了咖啡厅坐下,陆沁安还蹙着眉,总不经意的想,四叔这会是不是憋的不行了?
……
顾重深很烦,拧着浓眉,眉眼里都是不悦,直直盯着面前的人。
病房门打开的时候,他只当那不听话的小女人终于回来,冷冰冰的喊了两声太太,可一抬起头,却是沈文琦。
“顾总似乎并不欢迎我。”
“我会欢迎一个耽误我解决生理问题的人?”
沈文琦不知其中之意,只不明白他怒从何来,只笑了笑,脸色稍显认真,“我让姗姗直接去找了安安,一时半会的不会过来,趁此机会冒昧的问顾总几个问题。”
“有话就说。”
某人实在没有好脸色,为了逼真还特意多喝了两杯水,这会真涨的难受了。
他拿出手机,终于忍不住的发了消息出去。
“太太在哪?回来。”
陆沁安自是听见了提升音,撇了一眼之后默默放回去,不想理那老男人。
顾重深凝着面色,身上散着一股子冷厉气息,下颌几乎紧绷成一条直线,抓着手机,单手飞快敲出几个字。
“再不回来,老公膀胱炸
了,太太还得独守空闺一个月……”
那边“呵呵”冷笑,回,“正好找个小鲜肉。”
“顾总。”
正要放狠话的,耳边响起一道温雅的音,隐约染了些不悦,他这才抬起头,“什么事?”
沈文琦盯着他瞧了好一会,镜片后的目光闪烁起来,眸光被遮掩住,深不见底,半晌却又恢复了那一惯温雅的模样,唇畔带着笑,“顾总似乎调查过我妻子?”
男人收回手机,脸上的微怒之色敛起来,温凉的没有情绪,“平白无故出现的亲戚,难道不该查。”
“是情理之中。”
沈文琦笑的沁凉沁凉的,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不对劲,可被他盯着,总莫名让人觉得身体发凉,呵呵笑了两声,似是不经意开口,“但上次顾总有意提及姗姗曾孕过孩子一事,而这件事,除了我跟一名医生没有让任何人知晓。顾总,又是如何得知?”
话落的那刻,顾重深一贯的泰然终于僵住,扣在身侧的手指骨节烦着淡淡青白颜色,脸颊线条紧紧绷着,黑眸里染了些晦涩。
周围一片岑寂。
越是气氛僵硬,沈文琦脸上的笑容便越发冷淡,直到全部敛起,像是一条盯住了人的蛇,眼珠一动不动,“三十多年前,我在来名城出差的路上捡到了姗姗,浑身伤痕、狼狈不堪的倒在我车前。送到了医院一检查,方才得知她并非被我的车撞倒,而是遭了非人的折磨。甚至,腹中还有不满三个月大的胎儿……”
“很难想象她遭遇了什么,医生检查之后发现她已不是第一次流产……不,应该说可能生育过但再次怀孕被外力击打致流产。”
顾重深眼神微凛,身体蓦地僵硬。
好在,沈文琦没发现,似是陷入到回忆之中,“如果让
我知道那人是谁……”
他收住情绪,语气又正常一些,“当时姗姗非常虚弱,醒过来什么也不记得,只睁大眼睛看着我,说要跟着我。”
他顿了顿,总是烦扰了,从口袋里摸出来一支烟,顺势点燃……
“我太太不喜欢闻烟味。”
哑哑的应了声,顾重深单着的那只手指了指旁边的垃圾桶,脸色凝重,“开窗通风,我太太闻着了味道会生气。”
沈文琦手指捏着烟,迟疑了几秒之中终于还是掐熄,缓缓行至窗户旁,任凭冷风吹进来。
“总之,后边的事想来你能查出来,我认了车祸的责任,跟警察说撞伤了她的脑袋,借此把人带回远城。后来我们结婚,一过三十年。”
“前些日子她收到一个快递,看见了里头的照片,忽然想起来一些东西,闹着要我带她来名城。”
顾重深手掌蓦地紧握,掀开眼帘,“照片?”
“我带了。。”
他从口袋里摸了摸,把那几张被妥善保管了的照片掏出来,放在顾重深面前。
上头是一些凌乱的画面,似是从监控里截出来的,是……被虐待的小男孩。
顾重深翻的很快,前边三张都是模糊的侧脸和背影,瞧不清,他飞快拿起最后一张,在上头,看见两张布满了绝望的小脸。
记忆汹涌而来。
那一年他们试着逃跑过,从那暗无天日的屋子里,费尽心机想逃走,可还没跑出别墅,身后就已经传来了脚步声……院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