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下药罐里的药很快就熬好,散发出浓浓的药味。
风眠洲取了药,带着明歌进了家主所住的东院。
屋内风夫人和风笑廉、风温锦都在,风夫人坐在床边,眼圈红红的,两位郎君站在旁边劝慰着。
三人见风眠洲竟然带明歌来见自己病重的父亲,顿时微惊,意识到老三这一回是真的彻底栽在了这女娘手里。
第一世家的家主是何等身份,就算是族中的族老想见,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何况家主病重的消息还在重重封锁中,一旦泄露直接会影响到九洲的格局。
老三对她确实非常信任。
风眠洲将药端进来,低声说道:“母亲,此次我去南疆寻的奇药就是明歌给的。”
风夫人感激地站起身来,上前拉住明歌的手,温柔说道:“眠洲这孩子一向不多话,我只知道你给了他鸦羽白,不知道他在南疆的遭遇,好孩子,能不能与我说说这些事情。他可给你添麻烦了?”
明歌:“夫人说笑了,这一路都是风郎君在照顾我。”
至于鸦羽白的事情,她绝口不提,风家人也隐隐知晓她来历怕是不简单,不然怎么能拿出鸦羽白这样的奇珍药材?
如今家主病重,风家受了她这样的恩情,老三跟晋国公府的亲事怕是不成了。
看来得私底下跟老三好好聊一聊,若是娶月娘子,得早日准备聘礼,前去南疆正式拜访,准备一应的事情。
风夫人微笑地说道:“这是他应该做的,从小眠洲就喜欢保护弱小和女娘,若是这点都做不到,我也白教导了他这些年。”
风温锦见母亲与她说话,是半点话都套不出来,还要被她带着走,顿时笑道:“月娘子,三弟只说你来盛京游玩,不知道要待多久,家住何方,风家想正式去拜谢令堂大人。”
风家母子三人齐刷刷地看向明歌,按捺住内心的好奇,实在是老三就是个闷葫芦,平时什么心里话都不吐出来,关于月明歌的来历,他们至今不知晓。
明歌弯眼笑道:“我家住在南阳郡附近的山林内,族人世代隐居,并不常出来,这药材是我在山里无意中挖的,不用拜谢,况且风眠洲答应带我游玩一年,就当做是药材钱了。”
言下之意,是钱货两讫的事情,并无恩情在其中。
风家母子三人愣住,怎么听着好像是老三单相思?
风温锦心思活络,笑道:“原是要游玩一年,女娘放心住在风家,缺什么直接找府中管家就好。诸事都有三弟在,老三,你说句话。”
风温锦朝着风眠洲使了个眼色,这样木讷内敛,怎么能娶到姑娘家?以他这一路的观察来看,月明歌生了七巧玲珑心,聪明活泼,来历神秘,而且爱慕者无数。
城府极深的秋慕白破天荒地与他们同行,谢小郎君巴巴地从泉城赶来救人,还有在清河郡等月明歌的昭和太子,以及对月明歌言听计从的林家兄妹,这女娘若是想在盛京干一番大事,那分分钟就能闻名盛京。
风眠洲心有些沉,垂眸说道:“母亲,两位兄长,她的恩情我来还就好。你们只当她是来风家做客的普通女娘,不然她住的不自在,只怕会寻个理由出去住。”
兄长和母亲的意思,他懂。
但是明歌来自避世隐居的大月国,又是未来的国主,注定是无法长留盛京的,她若是留在盛京,与祖训相悖。
他无法强留她,也无法表露心迹。
风夫人温柔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只当你是我娘家来的女娘,明歌,你就当是自己家,我们就不与你客套了。”
明歌很是松了一口气,笑道:“好呀好呀,我来自乡野之地,没有见过什么世面,若是在盛京闹出什么笑话,还请夫人多多包涵。”
风家人见那层窗户纸始终捅不破,这女娘对风眠洲似乎并没有情根深种,暗暗叹息,算了,来日方长。
自古成一门亲事,总是不容易的。
从东院回来,明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握着紫毫笔,对于家书有些无从下手。
那个脑子不太好的神医,既然能记得古籍上的剧毒,连药方都记得,还知道古籍上有月氏的名字,这毒十有八九是出自大月国的。
听大长老说,当年祖上本是皇室宗亲一脉,完全可以问鼎中洲,最后却选择了避世隐居,一是厌倦了杀戮和权谋斗争,一是怕功高震主,最后全族覆灭,选择避世隐居反而是最好的结局。
这一避世就是百年之久。
祖上曾经辉煌至此,龙椅都可以让人做,带走的宝藏和珍奇书籍数不胜数,更别提这种古籍上的秘药了。
她很怀疑这种秘药就是从大月国流出去的。
幸好阿娘的药圃内就长了一株鸦羽白,现在还差一味血藤叶。
明歌皱起眉尖,最后落笔给阿娘写道:“阿娘,见字如晤,月牙儿已经到了盛京,近来认识了一个疯疯癫癫的神医,说大月国的族人写了一本医书,上面记载了一种奇毒,温柔杀。
如今这种奇毒被用在了一个我朋友的父亲身上,不知阿娘对此可有解法。盼回信。还有,我托人寄去的特产可好吃?”
明歌将信中内容用秘药涂去,然后折起来,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