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们要是早出来何以用得着遭这个罪?真当我们会拿你们两个小孩子怎么样?笑话,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谁稀罕用这种小把戏?”那名年轻的北夷将军骄傲的说,极尽嘲讽之能,好像生怕他们不生气一样。
谢元在心中冷笑。是,她也承认,绝对的实力面前,不需要耍阴谋诡计。
可那也得是真的绝对大的实力差距才行。
如果城中拒不投降,攻城之战,本来就是攻的一方吃亏,损耗巨大。到那时,我就不信你们宁可拼着死伤,也不用我们两个孩子做文章。
谁他娘的信啊,在这儿事后诸葛亮说风凉话!
谢元一双丹凤死死地盯着他,在心中咒骂。
“那你们不早说……早说不会伤害我们,那我们不就早出来了?”沈留祯委委屈屈地犟了一句嘴,就连忙拉扯着谢元躲在了谢父的身后,挡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惊恐的大眼睛,装作很害怕的样子。
又演!谢元觉得沈留祯这样让她觉得很屈辱,不由地在心里头吐槽!他娘的跟他演这么多有什么用?平白显得自己蠢!
这个时候,谢昀赶紧将瞪着眼睛的谢元给拽了一把,谦逊地说:
“他们还是两个孩子,请石余将军不要怪罪。”
“哼……”石余恒伽不屑地冷哼了一声,问:“哪个是沈庆之的儿子?”
他下巴戳向了谢元,说:“这个吧……”
沈留祯听闻,抓着谢父衣服的手,真的抖了一下。
谢元终于忍不住出了声,阴阳怪气地嘲道:“将军刚刚可是说了,贵军实力超群,不屑于用这些下作手段,问谁是沈庆之的儿子做什么?跟你有关系吗?!”
“你闭嘴!”谢父连忙出声制止,转而对着石余恒嘉解释说,“她是……”这一瞬间,谢昀突然犹豫了,抓着沈留祯的手紧张至极……
万一呢,万一他们要将沈留祯带走怎么办?
石余恒嘉没有注意到谢父的犹豫,只是被怼地愣了一下,有些被揭穿的尴尬。
他瞄着这个身穿武人劲装短衣的孩子,半话,然后意味不明地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冲着大军喊了一声:
“进城驻扎!”
城门早已经洞开……北夷人——魏国的大军开拔,列队进了城。
石余恒嘉看向了低着眉眼的谢父,说道:
“谢郡守,你是谢家人,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皇上杀了谢白正之后,一直在后悔,为了他还专门制定了死刑复核审议的律法,就怕自己下一次一怒之下杀了人,没有人拦着。更何况这一次,你是助我攻城的有功之臣,总不会亏待了你……”
他顿了顿,又看向了他身边的谢元和沈留祯,说:
“带着两个孩子回家去吧,没事别出门。”
说罢,就转身,骑上了卫兵给他牵着的战马,随着魏国大军进城去了。
谢元看着地上躺倒的那些难民的尸体……漫过了慌乱人群,看向了关义飞他们。
暂时逃脱死亡的难民们,有的看着已经完全变成废墟的新房子,嚎啕大哭。
有的蹲伏在亲人的尸体旁,沉默不语……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便是绝望……
难民之中,只见关义飞带着那剩下的几个孩子,哭着朝着一个方向跑了过去。
而那个方向的地上,有一个趴着的小童尸体,脑袋上的头发乱糟糟的,一只稚嫩的小手扭曲着摆在了后脑勺上……
谢元眼睛眯了眯,眼泪瞬间模糊了双眼,夺眶而出——她好恨啊……
“快走吧,谢家主。”一个负责软禁他们的北夷人队长催促着,往前一站,挡住了谢元的视线。
“哦,好。”谢昀只得一边拉着一个孩子的手,带着他们上了马,往家里去。
……
……
别苑在城郊,远离城区,所以围城的时候,这里的人还是有逃跑的机会的。
当时谢家和沈家都得了信儿。
谢家的家仆女婢,都是从小养到大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且还有当家主母在,即便是听闻有了围城的噩耗,心知他们逃也逃不到哪里去,所以一院子的人,都以将死的悲壮呆在了家里。
可是沈家就不一样了。沈家只有两个主子,沈庆之和沈留祯。
围城的噩耗一样来,随之而来就是沈庆之已然战死的猜测,要不然他不可能放任自己的儿子不管,让敌军攻到了家门口。
私兵……也是一群有武力的男人,大多都是刘亲兵招募来的普通人,没有上过战场,不像他,跟沈将军有着出生入死的情义。
所以一听到消息,还没有多久,就纷纷卷了东西要逃命去。
私兵们乱了,家里那些仆役们觉得这家子死绝了,更是肆无忌惮的跟着搬东西跑路。
为了争夺银两,还互殴死了几个人。
少有的两个有良心的,跑去了大门紧闭的谢家去报信。谢夫人下令带着人来管制的时候,院子里头已经一片狼藉,几乎不剩什么了,而且还有伏在地上的死尸,场面惨烈,好像真的被兵匪闯进了家门一样。
谢夫人气得发抖,说:
“这算是什么事?敌人还没看见影子,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