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奈灵活地侧身一避,闪过木棍,反倒抡着长棒横向一扫,朝他腹部袭去。
魏康师弟收棍顺势一摆,格挡住裴奈的长棒,另一手也随即握住棍头,双手压着裴奈的长棒用力一推。
裴奈步子后撤。
魏康师弟两手一转一抬,握着上面棍头的手顷刻一松,木棍以长棒中心为轴,划过一个大圆,直朝裴奈头部砸来。
魏康师弟的部分动作都是依据下意识的反应而来,他出手之时自己也是一惊,紧张地提醒裴奈道:“唐姑娘小心!”
裴奈忙向后弯腰,她庆幸唐明枝腰肢柔软,手里的长棒忙跟了上来,撞开了魏康师弟的木棍。
她左手借助万恨掌轻微的掌风,将自己推起。
这次她先一步挥舞着长棒斜向上甩去,打在魏康师弟防守的木棍上。
魏康师弟准备反击,但裴奈不给他这个机会,一下接一下猛砸过去,逼着他被迫防守。
裴奈再一改出棒的轨迹,径直用棒头向前一探,长棒和长枪都是圆条柱状的武器,裴奈直接对准了他的棍身,落点极为精准。
她这一下,压得魏康师弟的木棍打到了自己。
魏康师弟吃痛,脚步一退,却忘记了裴奈方才的进攻几乎已经将他逼到了武斗台边缘。裴奈长棒向前横向一劈,他欲后撤避开,却没想到裴奈的长棒自带一股烈风,那强劲的风撞在他身上,给他向后的冲击力。
他脚下一滑,朝后仰面栽了下去,魏康师弟反应力不错,一个空翻稳稳站到了地面上,但下台即算作失败。
四面已经传来如潮般的掌声,唯有魏康师弟仍站在地上,诧异地望着裴奈。
能用棍棒甩出如此迫人的罡风,饶是他习武多年,想做到如此地步,都要看时机和运气,有些艰难。
可眼前被人低估的唐姑娘,仅是随手行云流水这么一摆,便已堪棍术的上乘之境。
在场除他和少数高手发现了这隐秘无色的棍风,其他人只以为是唐明枝钻了魏康招式里的漏洞。
观赏楼上。
达奚安用岐鲁的语言赞赏地说道:“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
周围的人能听到他说话,却不知他具体说了什么。
唯有公羊子笙用岐鲁语回他道:“她的实力绝不止如此,不过很奇怪,她为什么不用裴家枪呢?”
“裴家枪对天耀人有特殊的意义,她可能想低调一些。”达奚安仍旧说着岐鲁话。
依曦所在的贵宾区号极为靠前,那附近都是给一品以上大官留的座位,可位高权重的都有正事要做,只有寥寥几人将票给了妻妾或是子女,因而那片区域是整个武斗场唯一冷清一点的地方。
尤其特殊布置、独立隔出的贵宾一号桌,每个进入过武斗场的人都曾经抬头仰望过那个位置,但人人清楚,那张桌子从来没有坐过人。
其他观赏楼的贵宾区都比那边热闹许多,客人大多都是朝阳城世家贵族子弟,彼此互相认识,此番已经沸沸扬扬地讨论起来。
“这女子就是鞠连丞的表妹,先前在大殿上被岐鲁二皇子达奚安求娶的唐明枝?”有人问道。
隔壁桌的人插话进来,“可不是吗?你看鞠连丞就在那边四号桌坐着呢。”
“不过这唐明枝什么来头?以前怎么没听说茴州有这么一号人?”
众人议论纷纷,坐在人群中的江清月脸上露出不悦,她本来是六号桌的位置,可那片区域太过空荡,还有她讨厌的晨昭郡主王依曦,她便来了金玲儿在的这桌。
况且她本就喜欢在都城世家子弟聚集的地方待着,因她父亲的原因,她总是众星捧月般被周围人拥护着,她早已习惯了这种状态。
可如今已经连续好几次,眼前的这个唐明枝都抢过了她的风头。
江清月原本恶狠狠地盯着裴奈,却在转头同他人说话时恢复了温和的模样,她说道:“这个唐明枝挺爱出风头的啊,我觉得方才不像是她依靠自己的实力取胜,倒像是运气,下把她可就没这样的好运了。”
“清月说得有些道理。”有人附和着。
身旁的金玲儿瞧了江清月一眼,没有应声。
在三楼的某个贵宾桌上,有人从头至尾都在默默观察着裴奈使棒的动作和路径,他招手叫来了侍从,压低声音在其耳侧说道:“去查这个唐明枝。”
属下听了令,未多言一词,点头退了下去。
在人们的讨论中,裴奈已然朝观众区和魏康师弟依次拱手行了礼,跳下了武斗台。
其他选手一面恭喜着裴奈,一面拍着魏康的肩膀,可惜道:“魏康师弟粗心了啊,竟然让唐姑娘抓住了机会。”
又有人调侃道:“这是中了美人计了啊。”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裴奈还没来得及休息,却见风雷八梭锤邢啸仁又再次登了场,在他对面的正是魏康的师兄,长行帮的大弟子,徐丰铭。
徐丰铭正是最开始在邢啸仁对谦旋上人语出不敬时,第一个站出来喊说“放肆”的贴身弟子。
裴奈有种不好的预感。
邢啸仁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裴奈砸他一根糖葫芦,他的眼神都恨不得剐了她一般,而徐丰铭当时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