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谷内,肆虐的三灾将探险队的众人全部淹没,风火雷化做的枷锁无所不至,只要沾上了一点便是消骨化肉、散魂丧魄的下场。
雷火的光焰渐渐散去,那些外来者的尸身化做的齑粉被狂风吹拂,消散无影。
转瞬间,曲彤安排的人手只剩下了被困在三灾囚笼中的以利亚。
此时的通天谷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吕谦转头看向一旁的以利亚,双目中赤金色的光芒一闪而逝。
“好了,杂鱼清理完毕,也该收拾你这条大鱼了,纳森岛的神树护卫之一。”
“哦,你竟然能知道我的身份?”
看着那些临时找来的队友化为虚无,以利亚神色不惊地坐在地上,三灾枷锁绕着他的周身交织飞舞,变成了一架密不透风的牢笼。
他透过牢笼的缝隙看向吕谦,对于吕谦的指认并不反驳,反而有些惊讶。
“原本以为纳森岛的事情没有多少人知道,毕竟我们很少和外界联系,但如今看来,那座岛早就隐瞒不下去了吗?”
“也是,我们终究无法真正脱离世界。”
三灾牢笼内,伴随着这些自问自答的话语,以利亚像是确定了什么,原本紧绷的神情突然放松了一些。
吕谦看着他这孤高的模样,不屑地扫了扫拂尘,“呵呵,一群讨食的白眼狼罢了,失败了几千年,端什么架子。”
“几十年前接受了我们的救济,如今竟然反咬一口,偷摸进了家门,做起了贼。”
“这两年公司也是懈怠了,竟然连这样的大规模偷渡都没发现。”
追溯历史,纳森岛最初也并不是孤悬于海洋上的一座孤岛,它最初乃是西大陆的一部分。
那时的西大陆,还处于部落时期,文明的火苗才刚刚点燃。
当一个文明的火苗开始燃烧,接下来发生的便是道路的选择,这将决定着文明未来的走向。
这场选择,关乎着整个文明,自然也关乎着文明上下所有人。
不仅是普通人,还有那时候负责沟通天地、祭祀神明的异人。
或者说,这就是一场文明的道途之争。
在西大陆的这场道途之争中,当时如日中天的“圣林神树派”失败,最后更是割裂了一部分大陆土地,漂泊海洋。
而这部分被割裂的土地,也就是如今的“纳森岛”,也成了神树一脉最后的根基。
可是道途之争是残酷的,失败者自然也要面对追杀与排斥,而且他们的传承和底蕴也会被有心之人觊觎。
所以,几千年来,纳森岛因为孤悬海外,受利于地理优势闭关锁门,限制外人进出,做出了世外之人的模样。
但这群“世外之人”,说到底就是一群连自家都快保不住的失败者。
最近几百年,当踏浪行海、远渡重洋的手段被普遍掌握,这座岛屿也就成了世界各处势力眼中的“肥肉”。
原著中有所提及,在种花成立的那段时间,纳森岛因为物资匮乏,只能向世界各方势力发出援助请求。
说得好听点叫“援助请求”,说的现实一些,那就是去各家乞讨。
种花自然也帮助过对方,可惜现在看来,当初帮助了一群白眼狼。
在纳森岛上,神树护卫一共九名,吕谦眼前的以利亚就是其中之一。
如今,这名神树护卫光明正大地偷渡入境,还成群结队地进入了种花的腹地深处——秦岭。
这行为,不知道是该感慨幕后操纵的曲彤“手眼通天”,还是该感慨公司的漏洞够大。
“能让一群外国人明晃晃地在秦岭游荡,公司这两年是不是光顾着对付自家人了?”
吕谦回忆了一圈探险队的面孔,里面除了那个曲彤安排的向导,清一色的外国人。
其中有西方的魔法师、美洲的自然巫师、甚至连东南亚的苦行僧都有
“小吕祖,话别说得太尖锐,起码也给自家留几分面子嘛。”
吕谦话音未落,身后的山谷内走出了王震球一行人。
诨号“西南毒瘤”的王震球笑呵呵地看了看被三灾囚笼关着的以利亚,又抬起头看向吕谦。
“吕兄弟,这人你打算怎么办,毕竟是个有身份的,可得处理好。。”
“自然,对方既然偷摸出来的,也就当偷摸的贼处理。”
吕谦自然听清了王震球话里的内容,就在他抬袖一拂,三灾枷锁即将落下时,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扭头看向夏柳青。
“怎怎么了,小吕祖?”
夏柳青被吕谦那炯炯有神的双目盯着,浑身一颤,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闭上眼睛,颠了颠背上的梅金凤,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抬脚就要走。
“老头子我可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没听到,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慢着。”
还没等他迈出几步,吕谦出声截住了他略显慌张的步伐,他饶有兴趣地迈步走到夏柳青面前,看着对方右手戴着的彩光手套。
这只手套乃是傩戏巫优们采集信仰之力,佩戴神格面具的法器。
“夏柳青,你也算是传承在身的傩戏优伶,贫道突然想起个事,想要问一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