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事情倒是都说通了,不过还有些未解,陈怀安打量陈莹:“那豫王在沈家……”
“他是想问,蒋震申为何要对付我。”陈莹在这桩事情上很是为难,但陈怀安已经猜到了,淡淡道,“沈溶想娶你,蒋震申有意阻拦,不过我曾经得罪过他,许是又添了些由头。”
陈莹不承认也不否认。
陈怀安道:“要是你祖母再问你,你只把最早前说的告诉她,知道吗?”
那不是要她瞒着吗?陈莹惊讶,他自己寻根究底,到头来却让她一个小辈继续糊弄长辈,这人真是表里不一,两面三刀。
难怪能做到左侍郎,父亲比起他真是“差”远了!
陈莹嘴唇抿了抿。
陈怀安道:“你可以走了。”
陈莹拔脚就走。
只是临到门口,她又停住了脚步,今日两人对峙,她敌不过败下阵来,到底是心有不甘,怎么也得让他付出点代价吧?她转过身道:“叔父,我不想要卷儿再伺候我了,她原是我奴婢,可丝毫不忠心,刚才甚至威胁我,假使我不重用她,她就要把什么都告诉罗嬷嬷,可她根本又不知道什么,全是胡诌的。”
陈怀安挑眉。
面对他的目光,陈莹扬着头一点不避。
也不知这样的性子,吕氏是怎么养出来的,她自己分明是又温柔又内敛,也不像大哥……陈怀安道:“荣祥,你跟她回去,把卷儿打一顿卖了。”
听到这话,陈莹如了心愿,昂首挺胸的踏出门口。
卷儿还在外间做梦呢,就被荣祥一下从被窝里拖了出来,远处,陈莹站在那里,冷笑着看她。
“姑娘……”卷儿以为在罗嬷嬷面前出了力,以后怎么说都是有前途的,怎么半夜三更,荣祥来抓她呢,她吓得连声喊救命。
荣祥得了令,毫无怜惜,好像拎小鸡一样拎着她,卷儿不从,他便无情的打她,卷儿涕泪横流,哭得呼天抢地。
这样狼狈的样子……
陈莹收敛了笑,心想卷儿其实也是傻的,在这个家,袁氏又怎么可能会是真正当家做主的呢?说到底,这家是陈怀安的,比起袁氏,他更是一头猛虎。
她没有再看,转身进了屋。
这消息传到袁氏耳朵里,她大为吃惊,披着衣服起来与罗嬷嬷道:“到底是怎么了?”
“被打得血肉模糊,恐怕得半年才能好呢。”罗嬷嬷叹口气道,“奴婢拦不住,也不敢拦,荣祥的力气多大,又有武功,便是我们十几个人都不行,夫人便算了罢,卷儿这姑娘本来也不是什么好的。”
袁氏心惊肉跳。
打狗看主人,怎么说卷儿是她买的,可陈怀安问也不问就把卷儿弄走了!
她心里恼恨,起身去找陈怀安。
“卷儿到底犯了什么错误。”她极力忍耐,不与陈怀安吵闹,嘴唇都由不得微微发抖,“是不是莹莹说了什么?刚才老爷不是去见莹莹的吗?”
这个小姑娘,真是不容小觑!
陈怀安道:“你可知道,卷儿她威胁莹莹?”
“什么?”袁氏大吃一惊。
这都是她作为主母的责任,用这样的奴婢去服侍大房的姑娘,陈怀安道:“我因此才要卖了她,不然被别人发现,只当你苛待她们,奴大欺主,都骑到主子的头上了。”
袁氏大气不敢出一声。
因为陈怀安神色严肃,不像作伪,怕连累到自己身上,哪里还敢细问,但陈莹的事情她还是记挂着的,说道:“老爷,那莹莹到底与豫王……”
“能有什么?”陈怀安淡淡道,“是那奴婢不满莹莹的态度,故意造谣罢了,你大可去问问彩云。至于豫王为何要留她说话,你不记得刘姑娘的事情吗?满京都都说豫王娶妻只娶绝色,兴许他是想确认一下,他这个人,从来都是由着性子胡来的,索性也没有过分。”
袁氏震惊。
听陈怀安的意思,好像萧隐还有可能会娶陈莹?
但卷儿如果真是糊涂了,敢威胁陈莹,那兴许是没有发生什么的,袁氏一时也弄不清楚,只觉心头空落落的,好像她怎么也管不得陈莹了,只能看她远远越过了女儿。
他自小习武,心里只装了这些,父亲又战死沙场,满腔复仇之念,好些年都在边疆。女人是什么,他是没有什么兴趣知道的,所以皇后娘娘操心婚事,总是被他拒绝,可今日却被她身上香气吸引了心神,被偷袭。
他这一放手,陈莹立时就跑到了远处,萧隐不甘心,疾步追上,想要再抓住她。可沈溶却不知从何处来,陈莹径直走到了他身边,好不容易逃脱,眼泪汪汪。
美人低头,楚楚可怜,沈溶差些当着萧隐的面将她搂在怀中,强行忍耐住了道:“陈姑娘,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她不能说,也不能跟沈溶诉苦,罪魁祸首就在旁边,也只能违心的道:“我是见到官兵,被吓到了,没有什么。”
这话沈溶很是怀疑,陈莹胆子并不小,不是轻易会哭的人,他抬起头看向萧隐,对面的男人面色阴沉,兴许是因他?豫王在京都凶名赫赫,指不定是他冲撞到陈莹,沈溶笑一笑,温和的道:“现在没什么了,你不要怕,我叫人送你去见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