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走后没多久,云淮川就醒了过来。
手臂下意识伸向冰冷的一侧,他神色微微有些发暗。
揉了揉隐隐发胀的太阳穴,将青山唤了进来,这才得知她已经回了自己的院子。
“怎么没留她多坐一会。”
青山忙道:“回主子,属下留过,只是姨娘的妹妹还在屋里等着她,所以就带着胡嬷嬷先回去了。”
云淮川手一顿,这才想起来,她的那位病秧子妹妹昨日被她接进了府里,要小住几日。
见他沉默不语,青山试探问道:“主子咱们要过去一趟么?”
“不了。”
一想起柳絮的那位心机颇深的妹妹,云淮川眼底难掩厌恶。
随后他又想起来,侧眸看向他道:“对了,安信侯那边怎么样了?”
青山闻言低声道:“回主子,属下命人在麟州放出消息后,他已经按捺不住悄悄回京了,属下一直派人盯着的,听闻他一回京,就去了金玉赌坊。”
云淮川冷冷嗤笑了一声,“继续派人盯着,再命人给赌坊老板打声招呼,先让他尝点甜头。”
“是!”
——
用过了早膳后,柳絮便带着柳欢去了府内的后园。
后园里到处都是奇花异草,还有许多形态各异的假山和池塘,来往丫鬟婆子成群。
柳欢一路走一路看,挽着她一路感叹着,“姐姐这国公府真是繁盛我瞧着那些丫鬟婆子们的行头都比外头寻常老百姓都要体面。”
柳絮点了点她的额头,“那是自然,在主子身边当差,自然吃穿用度要与别人不同,才不会丢了主子的脸面,不过也别瞧着他们面上光鲜,内里也都各有各的苦衷,说不准脸上还留着主子的巴掌印呢。”
柳欢抬袖擦了擦脸上的薄汗,轻笑了一声,“在府里吃穿不愁,还能时不时得赏赐,就算挨主子几个巴掌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这话一说出来,柳絮和原本跟在他们身后的琥珀不约而同的蹙了眉。
柳絮刚要开口,却被迎面而来的人影绊住了脚步。
“二少爷”
见着迎面走过来的人,她心登时一紧,忙带着身旁的柳欢退至一旁,朝他微微福了福身子。
云淮宇也跟着停下了脚步,一想到昨夜他居然将别的女子认成了柳絮,脸色就一阵发虚,“好巧又在这遇见姨姨娘”
说完他慌忙移开了神色,却落在柳絮身侧的那人身上时,竟一时出了神。
柳絮见他眼睛眨也不眨地望向柳欢,忙将柳欢微微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柳欢却忍不住抬眸打量着眼前面色苍白的男人,她就说呢,瞧着这人的面容与那位大少爷如此相像,没想到竟是这府里的二少爷。
思及此,忙挣脱开了柳絮的手,稍稍往前向他行了一礼,娇声道:“柳欢见过二少爷”
望着眼前这位有着与柳絮相似面容的女子,云淮宇不由晃了神。
柳絮见状只得出声解释道:“二少爷这位是我的妹妹柳欢老夫人特允了我将她接进府里小住一段时日。”
云淮宇这才回过了神道:“原来如此我就说为何你们二人如此相像竟是亲姐妹。”
“既如此,我与小妹就先行一步了。”
柳絮不想让柳欢与他有什么过多牵扯,于是忙带着柳欢同他告了辞。
云淮宇立在原处,出神地望着她和她那位妹妹远去的背影,莫名心痒难耐。
瞧着这会四下无人,他顺势坐到了一处石凳上,从怀里掏出了柳絮当初落下的那张绢帕,反复摩挲着,更是放在鼻尖轻轻嗅着。
虽然那上面早就没有什么味道了,可是他一挨着那绢帕,就忍不住想起那日柳絮为他煮茶时,袖口尖散发出的醉人清香。
他着了魔的呢喃着柳絮的名字,又忍不住想起昨夜梦见她在自己身下承欢的媚态,是那样真实
与此同时,脚刚好了不久的安君颜被丫鬟扶着来了后园。
“姑娘就是要多出来走走,这样脚伤才好的更快。”
自从听荷死了之后,云贞便又派了丫鬟听雨来伺候她,虽说办事没有听荷麻利,不过一张小嘴倒是甜。
“行了,扶我在这坐坐。”
安君颜被扶着坐在了一处石头上,主仆二人正说着话,忽然一道若有若无的呢喃声从隔壁传来,惊得他们停了下来。
她拍了拍听雨,沉了声色,“你去瞧瞧假山后边自言自语的人是谁?”
听雨连忙领了命,蹑手蹑脚地绕过了假山,往背后看去,只见假山不远处,坐在石凳上的云淮宇正拿着一张帕子念念有词。
听雨露出惊愕神色,忙转身回来,压低了声色,“回姑娘,山后边坐着的是二少爷呢,奴婢瞧他正拿着一张破帕子念念有词的,瞧着怪渗人的,跟中邪了似得。”
“二表兄?!”
安君颜微微睁大了眼,随即也跟着起身朝假山背后看去,果然瞧见云淮宇正坐在那石凳上,手里捏着一张绢帕。
她眯了眼,俯身在听雨耳边说了几句,而后听雨忙奔至云淮宇跟前,将他猛然吓了一跳,手里的帕子也跟着落到了一边。
“你你是哪个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