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平静过了几日,因着玉兰院里多了四个丫鬟,人多眼杂,云淮川这几日也没来找她,也没命青山来唤她过去,柳絮反倒落了个自在。
白日里用过午膳后,她便带着玉儿去了前院账房,瞧见吴康这会正坐在理账。
自从她跟着吴康学习看账本后,二人的关系也变得熟稔许多。
“柳姨娘。”
见她来了,吴康笑着放下了手里的活计,为她倒了一杯热茶。
“昨日先生留给我功课,我都做好了,还请先生瞧瞧。”
柳絮接过热茶后,忙从玉儿的手里拿过一本账本,恭敬递给了吴康。
吴康接过账本,细细翻看起来,时不时用朱笔在上边描着。
“姨娘聪明又心思细腻,想必不会有什么差错。”
柳絮笑道:“先生说笑了,我还有好多不懂的,还需要先生教教我。”
说完,目光被吴康手肘边的钱袋所吸引,瞧见那钱袋虽有些破旧开线了,可是上边绣的花蝶却十分栩栩如生,可见绣这钱袋之人,针脚功夫不错。
站在一边的玉儿也顺着柳絮的目光瞥见了吴康手肘边的那个钱袋子,笑了起来,“吴先生,这钱袋子是你在外边买的么,那上边的绣花真好看。”
吴康闻言拿起了手边的钱袋子,温润笑道:“这钱袋子并非是外边买的,其实是我妹妹做的,能得玉儿姑娘如此夸奖,想必她听了肯定很高兴。”
“竟不知原来先生也有一个妹妹。”
柳絮一听他也有个妹妹,不由好奇起来,“不知先生的妹妹现在在何处呢,可否嫁人了?”
吴康摩挲着手里破旧的钱袋,无奈笑了笑:“她才十三的年纪,在乡下老家照顾双亲,我如今上京来做账房先生,有了些收入,每月会托人给她带些钱回去。”
“原来如此,没想到这么小的年纪,绣工便如此了得,真是厉害。”
柳絮看着他手里的钱袋道:“不过这钱袋应当是她很早之前给你做的吧,有些边角地方瞧着都破损开线了。”
“是的,这钱袋是我上京前,她给我做的。”
吴康语气有些窘迫,“因为我不会针线活,所以就只有凑活着用。”
“但总不能让它就这么漏着,这破洞要是越来越大,到时候银子掉出来就晚了。”
柳絮将那钱袋拿过来,细细看了看笑道:“不如我帮先生缝几针吧,也算是报答先生这几日教我打算盘和看账本。”
吴康见状犹疑道:“这会不会太麻烦柳姨娘你了?”
“不麻烦,先生放心吧,我姐姐的针线功夫也不差。”玉儿笑眯眯说道。
“那我就先谢过姨娘了。”
吴康闻言也不再推辞,朝柳絮拱了拱手。
——
从账房出来后,柳絮带着玉儿讨论着今日吴康教授给她的功课,二人一路沿着游廊说笑着,忽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背后响起一阵语气有些激动的男声。
“柳絮”
柳絮与玉儿皆吓了一跳,回神望去,只见云淮宇带着一个小厮疾步跨进了游廊,朝她疾步走来过来。
柳絮脸色一白,忙捏了捏玉儿的手心。
玉儿立刻心领神会,上前几步挡在了她的跟前,将她与云淮宇隔开来。
柳絮暗里稳住了神色,还是朝他微微福了福身,“不知二少爷找我有何事?”
见她神色冷淡,云淮宇不由握紧了拳,“我我今日是想来问你一件事”
柳絮一听,蹙了秀眉,“二少爷要问我什么事?”
云淮宇看向身前的玉儿,眸色复杂,“可否先让你的丫鬟去外边守着?”
柳絮怕他又要发疯,赶紧握住了玉儿的手,“玉儿不是外人,二少爷有什么话只管说便是。”
他抬眼望向她,猛地沉了语气,“柳絮,你老实告诉我,你之所以避我如蛇蝎一般,是不是因为我兄长?”
此话一出,柳絮身形猛震,眼底顿时露出错愕的神情来。
玉儿更是有些慌了,忙喝道:“二少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絮,你回答我,究竟是不是这样?!”
见她沉默不答,云淮宇急了脸色,上前想要绕开玉儿,拽住她问个清楚。
“还请二少爷自重!”
柳絮连忙朝后退了一大步,气的肃了神色,“我是你父亲的妾室,是你和小公爷的小娘,除此之外,我与你们没有任何干系!我不知二少爷你从何处听来的疯言疯语,你若再这般污蔑我,咱们就去老夫人和大夫人那里理论个清楚!”
“柳絮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见她气红了眼,一副被他冒犯的样子,云淮宇脸色一愣,忙踌躇道。
“二少爷要是没有别的要紧事,就请回吧。”
柳絮当即沉下脸色,拉着玉儿转头就要往另一头走去,谁知竟再次被云淮宇的小厮给拦住。
见他这般胡搅蛮缠,她神色染上怒意,“二少爷,你这是何意?!”
“柳絮我我母亲已经为我定下了王家的亲事可我到现在都不甘心”
云淮宇疾步走到她跟前,脸色煞白,嚅嗫表白:“我根本不喜欢他们,不喜欢王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