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鼻梁上边横亘着一条狰狞的疤,看着令人不禁心生胆寒。
“哎哟庄五五爷是您来了啊”
姜寻一见来人是码头跑船的庄五,登时搓着手恭敬地起了身。
此人明面上虽是跑船的,实际上却是江南有名的水匪,除了跑货物以外,私下还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么说,苏姨娘已经决定了?”
庄五阴笑了一声,捏着从姜寻手里抢来那封信顺势拍了拍他的肩膀。
怕人多坏事,姜寻将他领到了暗巷中,而后殷勤地点了点头。
“她方才托人给我回信了,只要等国公府的那位一落了气,她就跟我下江南去,到时候还望五爷能派船捎我们一程”
庄五将信啪的一声按在他的脸上,随后从腰间取下烟杆,笑了笑,“送你们当然可以,不过嘛这一个人头的价钱”
“小的懂,小的懂!托人办事哪有不花钱的道理!”
姜寻忐忑问道:“就是不知我们二人的话五爷要收多少?”
庄五抽着旱烟,冲他比了一个一,“一百两,不能再少了。”
“一一百两!”
姜寻一听这个数登时睁圆了眼,额间直冒汗,他和苏莲心两人全部积蓄加起来都没一百两。
庄五叹了口气,“老姜,你该晓得,送你们一趟,我这上下得打点多少关系啊,毕竟苏姨娘可是云国公的妾,又不是什么普通的丫鬟婆子的,要是被发现的话,你我都得死。”
“是是是小的明白,但还是请五爷看在咱们俩多年关系的份上,通融通融一点吧。”
姜寻咽了咽口水,目露几分哀求,“一百两我与莲心真拿不出那么多”
似是料到了他拿不出这么多钱,庄五并不意外,又笑道:“既如此么倒还有一个法子,若是办成了,我可以给你们通融通融。”
姜寻眼一亮,急问,“五爷,快给小的说说。”
庄五睨了他一眼,“我问你,方才给你送信的那位姑娘是谁,你可认识?”
姜寻摇摇头,“不认识,不过她既然是帮莲心送信的,应当是她房里的丫鬟吧,五爷问她做什么?”
庄五想到方才在暗巷里偶然瞥见藏在帷帽之下的那张娇媚艳丽的脸,心就愈发痒得厉害。
没想到苏莲心身边,居然还藏着这等尤物!
他冲姜寻笑道:“到时候你们若是能将她一并给我弄过来,我就收你们五十两银子便是,怎么样?”
姜寻一愣,“啊五爷我与莲心可是私奔,再捎上一个岂不拖累”
他话还未说完,庄五的脸色顿时阴沉得吓人。
姜寻白了脸色,这才明白过来他的话中意,原来是这水匪看上那丫鬟了
他谄媚笑道:“五爷放心,小的明白您的意思了,区区一个贱婢,待小的回去就帮您向莲心打听打听。”
“这还差不多。”
见他一口答应下,庄五满意地露出狞笑。
——
另一头,
柳絮快步从东巷出来后,这才捂着胸口长松了一口气,提在嗓子眼的心也跟着平稳落了地。
如今她把信交给了姜货郎了,想必苏莲心和碧珠也不会再为难她了。
想到此,她的脚步不由轻快起来,等采买完冬日宴需要的东西后,趁着时辰还早,她掉头一转,去了上回去的那家药铺里,准备再给柳欢抓点药,送回家去。
药铺老板一见是她来了,笑着寒暄道:“柳絮儿,又来给你妹妹抓药呀?”
柳絮挑着药材,含蓄一笑,“是呀,今日有空出府一趟,想着来给妹妹抓点药回去。”
“哎哟,那真是巧了!”
老板倚在药柜前,冲她说道:“你要是再早来半个时辰,说不定还能遇见你妹妹呢!”
“老板,你是说我妹妹来过你的药铺?”
柳絮闻言眉心一拢,手里的药材登时又落回了药筐里。
“对啊,才走不久呢。”
老板见她神色不对,忙说道,“不过她抓的药倒不是她经常吃的药,而是一些安神的补药。”
“老板可知她抓了药往哪边走了?!”
她顿时着急起来,柳欢的寒毒最是吹不得风,稍微一着凉就要头疼发热。
老板也慌了,回忆了一下,指着门道:“我我记得她应当是往南边走了,你顺着那边去找找。”
见她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赶紧走出药柜,将她手里的东西夺了过来。
“这东西先放我这吧,你赶紧去找你妹妹。”
“多谢老板了!”
柳絮将采买的东西先寄放在了药铺,而后匆匆跑出去,顺着南边一路找着柳欢的身影。
一路人群熙攘,可就是没有柳欢的踪影。
柳絮急得直冒汗,心里更是慌乱不已,她一个病恹恹的弱女子又能跑去哪呢
从小柳欢就是他们家的宝贝疙瘩,因她常年体弱多病,又是家中的幺子,所以比起她,柳欢格外受到爹的疼爱,就连表兄孟彦也会时常买些东西关照她。
若是让爹与继母知晓柳欢不见了,她不敢想,家里会乱成什么样子。
就在慌乱之间,她忽然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