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太太不悦地看向范氏,抿嘴道:“大好的日子,你训他做什么。”
未等范氏开口,老太太身旁传来一声娇嗔。
“老祖宗,您是不知晓,堂兄可护着姑丈的这位姨娘了,昨儿他还为了她打了书雨一巴掌呢。”
柳絮神情一愣,只见范书雨正歪坐在云老太太身边得意地瞄向她。
令她不禁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哦?竟还有这等事?”云老太太落向她的目光沉了几分。
柳絮正要磕头解释,却被范氏打断,她捻着手中的佛珠,故作苦恼的看了她一眼。
“可不是么,老祖宗,如今这位柳姨娘的排场竟比我这个一府主母都还大了,前几日,淮川还为了她,杀死了我院中的丫鬟呢。”
范氏的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劈得柳絮脸上血色全无,整个人僵跪在地上。
“什么!淮川居然为这蹄子杀了你的丫鬟?!”
云老太太的脸色彻底冷下来,话中赫然渗出几分杀气,云淮川自小养在她身边,被她寄予厚望,如今竟然为了他父亲的这么一个贱妾,出手伤人?!
原本祥和的氛围一扫而光,登时静的发沉。
柳絮心惊胆战地趴跪在地上,仿佛颈上悬着一把刀,压得她提不上来气。
默了半晌,云老太太沉沉开口道:“老身问你,为何二少爷会为了你出手打书雨?”
“老祖宗”
云淮宇和范书雨正抢着开口,却被云老太太一个眼刀吓得闭上了嘴。
“还有没有规矩,老身问的是她,不是你们!”
而后她垂眸看向柳絮缩着身子瑟瑟发抖的模样,缓了语气,“你如实说出来便是,若是误会,老身是不会为难你的。”
柳絮额头沁出细密的汗,说话颤抖,却也不敢耽搁,如实交代了昨日在花园里的事。
听闻是范书雨的恶犬先伤人,云老太太抬眸意味深长地瞥一眼身旁的范书雨,又问道:“那大少爷为你杀了夫人院中丫鬟一事呢?”
话刚落,屋内屏风后边传来一声清朗笑意——
“不过替母亲处置了一个不懂规矩的丫鬟而已,难不成老祖宗要因此治孙儿的罪?”
柳絮闻声神情微微愣住,范氏却面色一紧,手中的佛珠险些被掐断。
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挑这时候来。
云淮川眉眼带笑,不疾不徐地从屏风后边走出来,脱下厚重大氅,露出一身银灰锦袍,身姿笔挺,气质谦和,整个人如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一般。
“混账东西,连老身的寿宴,你竟也敢迟到!”
云老太太一见了他,虽怒声斥责,可面色却是缓和了不少。
“这不是替老祖宗寻宝贝去了么。”
云淮川手里捧着一枚锦盒恭敬放到她手边,浅笑道,“还请老祖宗笑纳,原谅孙儿。”
云老太太打开锦盒一看,里面躺着一根上好墨玉做成的玉如意,脸上登时露出喜色。
“哼,没算白疼你。”
她抬手将他拉到身边坐下,询问道:“那你说说,好端端的为何要杀你母亲的丫鬟?”
云淮川语气温和,却多了几分委屈,“正如二弟所说,柳姨娘照顾父亲尽心尽力,那丫鬟却敢克扣姨娘的份例,孙儿偶然路过顺手相助,谁知她竟也不将孙儿放在眼里。”
范氏攥着佛珠,忍不住出声:“她不懂规矩却是可恨可你也犯不着杀她呀”
“该杀,怎么不该杀!”
云老太太目露狠厉,拍案道:“淮川是他们的主子,卑贱奴才公然敢不把主子放在眼里,仗势欺人,无法无天,不活剐了她,都算了轻的了!”
见她发怒,范氏慌张了神色,带着云淮宇和范书雨纷纷起了身。
柳絮更是被老太太的威压吓得小脸煞白,慌忙垂下头,恨不得贴到地缝里去。
“老祖宗快息怒。”
云淮川笑着握住云老太太的手,言语间却又添了一把火。
“前些日子孙儿还听说有个丫鬟爬了二弟的床,被母亲杖毙了,孙儿想许是母亲操劳府中上下事宜太过辛苦,疏忽管教这些婢子。”
“老祖宗,我”
范氏脸色一变,手里的佛珠顿时被猛厉扯的四散而开,滚落一地发出声声脆响。
“老身真是对你太失望了!原以为你是个能干的,没想到居然是个纸糊的,纵的下面人都快爬到主子头上去了!”
想起庆功宴那日的荒唐事,云老太太冷下脸睨向她,“既然你管教不来,老身替你管!陆嬷嬷往后每日都去你的丹霞院,好好教教你院里婆子丫鬟们的规矩,不服管教的,一律处置了!”
“是儿媳知错了。”
范氏死死咬着牙,只得应承了下来。
昨日范书雨跑来给她告状,她听说云淮宇又跟那个柳絮搅在一起,气的咬牙,原本是想今日借着老太婆的手铲除这个女人,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竟被反将一军。
云老太太看向地上跪着大气不敢出的柳絮,一改方才的戾气,示意陆嬷嬷将人扶起来。
“好孩子,不会让你白受委屈,老身要赏你东西,可想好要什么了?”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