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你!”
一道尖利的嗓音逼停柳絮的脚步,她惊慌抬眸,只见苏莲心的贴身丫鬟碧珠正叉着腰又惊又怒地瞪着她。
还未等她解释,碧珠死死攥住她的手腕,伸长脖子往那石孔学鸟叫了一声。
孔外传来女子的惊呼和男子的粗重喘气声,没一会,衣衫略显凌乱的苏莲心一脸慌张的从假山后边摸了出来。
瞧见被碧珠押着的柳絮,苏莲心原本惊慌神色全然不见,转而满脸怒气,扬手就要朝她脸上扇去。
“好你个贱人!差点坏了老娘的好事!”
“姨娘,不可!”
巴掌刚要落到柳絮的小脸上,却被碧珠生生截下。
苏莲心见状顺势狠狠扇了碧珠一耳光,骂道:“你也是个吃干饭的贱蹄子!不过是让你帮老娘把个风,你居然给我把她放进来!”
碧珠捂着脸,心中虽有气,却不敢还嘴,只得轻声讨饶。
“请姨娘恕罪,可这巴掌是万不能落到她脸上,您如今才受了大夫人处罚,还在禁足中,若是这贱人顶着这伤去告给大夫人听,姨娘,您纵使浑身有嘴也难说清!”
原本被怒气冲昏头脑的苏莲心闻言顿时清醒过来,想起来自己现下还被范氏罚在屋内思过,不能将此事闹大。
“那你说说我该拿这个贱人怎么办?!”
苏莲心狠厉地睨向垂头跪在地上的柳絮,语气阴沉,“方才的事,她一定全瞧见了,要是再留她活口,到时我与吴郎的事定包不住!”
柳絮吓的不停朝地上磕着头,“姨娘息怒,奴婢方才方才什么都没瞧见!”
“我呸,你少跟我装蒜,拿我当三岁小孩儿呢!”
苏莲心朝她啐了一口,“你说没瞧见就没瞧见,谁知道你这贱人会不会转头就告到大夫人面前!”
柳絮一听,急的哭出了声,她是真的不想死。
“那苏姨娘要要奴婢如何做,才能信奴婢?”
一旁的碧珠眼珠子转了转,俯在苏莲心身边耳语了几句,苏莲心神色一松,看向柳絮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轻蔑。
“要我放过你,可以,前提是你必须将今日之事给我烂在肚子里!”
“姨娘放心!奴奴婢一定誓死将今日之事带进棺材里!”
柳絮神色一喜,猛地朝她磕着脑袋,随后又听她娇声说道。
“你识趣就行,若是这件事有一丝半点传进了别人耳朵里,那就休怪我将你与你表兄的私情抖露出去!”
听她提起表兄“孟彦”,柳絮浑身一震,咬牙颤抖:“姨娘误会了!奴婢奴婢与表兄绝无半点私情!”
“少跟我立牌坊,你大好年华怎么甘心浪费在一个快断气的糟老头身上。”
苏莲心轻蔑一笑,“前几日你出府时,和你表兄当街互诉衷肠全都被碧珠瞧见了,他还送了你一个玉佩,你敢不认?”
听至此,柳絮身子不由放松下来,想来碧珠只瞧见了孟彦送她玉佩,没有瞧见后来的事。
“姨娘奴婢没有收那块玉佩”
碧珠不耐地打断了她的话,“没有收又如何?难道柳姨娘就敢保证你表兄对你没有半点私情?到时候闹到了清风书院,就算是没有,你表兄的前程也会因此事受打击呢!”
柳絮听得头皮发麻,垂着头死死攥紧了手,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栗着。
人言可畏,表兄好不容易才进了清风书院,自己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前程被毁。
——
从假山出来时,柳絮的腿都是软的。
要是知道今日去花园会撞见这么一桩荒唐事,就算是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再踏入花园一步!
她蹒跚着坐到了一处石凳上,想到自己方才差点令孟彦的前程尽毁,后背止不住的冒冷汗,心中全是懊悔和自责。
可如今再多悔恨也无用了,自己能做的就是死死保守住这个秘密,暗暗祈祷苏莲心千万不要再和那个男人有任何瓜葛。
柳絮心事重重地起了身,正要出了园子往云国公的院子去,却感觉身下有什么拽着自己的裙角,低头看去——
一只毛发蓬松半人高的松狮犬忽然蹿出来,死死咬着她的衣裙,不让她起身。
柳絮蹙了秀眉,自从云国公病重后,为了让他清净养病,园中的猫狗都被范氏清了个干净,怎么如今又会跑出一只松狮犬呢。
“去,去!”
她轻喝一声,随即想将自己的裙角拉了出来,谁知这一举动反而激起了松狮犬的怒气,冲她狂吠几声,喘着气露出尖锐的牙。
霎时,松狮犬猛地朝她身上扑咬去。
“救救命啊!”
柳絮吓得惊惧失色,挣扎着起了身拼命往后退着,脚跟被石子绊了一跤,摔进了一个滚热的怀抱里。
还没等她看清身后人究竟是谁,一颗石子狠狠从她耳边飞了出去,砸的凶神恶煞的松狮犬登时嗷呜一声,转头不见了踪影。
“没事吧,柳絮?”
冷不丁的一声让她一惊,立刻挣开那人的怀抱,垂下湿润的眼睫,规规矩矩朝那人行了一礼。
“多谢二少爷的救命之恩。”
那人语气有些失落,“柳絮,如今连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