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一刀听到春芽的话,眉头微皱。
他不满地看一眼老三,这时候让孩子过来是啥意思。
好像谁不明白似的。
“老鼠洞掏的呗!”林姝美美地嗞一口,道。
“……”
尖着耳朵听答案的人,全都讶然地看着她。
还以为能听到一个好消息,哪知却是老鼠洞。
这么多种类,怕也只有老鼠洞里才能找到了。
看来大伙儿都差不多嘛!
“嘿,有老鼠肉吗!”春芽吸溜一下口水道。
小嘴咂巴两下,好似在回味久违的肉香味儿。
“给你尝一块儿,悄悄的不能让人知道哦!
不然,连你那份也保不住。”
林姝凑到她耳边嘀咕,神秘地将自己碗里的肉条给她一根儿。
黑黢黢的肉干,还真看不出是什么肉。
得了肉干的春芽,笑得见眉不见眼,小姐俩凑在一起不时说笑两句。
春芽又得 了半勺浓粥,黑乎乎的小脸笑得更灿烂了。
也让别的小孩儿眼热不已,当看到林家的锅里,只剩下洗锅水时,还是赶紧盯着自家的锅。
林姝三两口喝完粥,抓把雪擦擦碗,剩下的事儿就不用她管了。
蹭到半勺粥的春芽,慢慢吸吮着没舍得一下子吃完的肉干回去。
“妹妹,快给我尝尝。”
吴有福忙不迭地伸手去抢,护食的春芽当然不干了。
捂嘴躲闪、尖叫,好不热闹。
龙凤胎的情谊,立马在一根肉条上分崩瓦解。
吴三舅乐呵地看热闹,一点儿不插手龙凤胎的纷争,老爹对他已不满。
若是他再出手护着,那下一个挨打的就该是他了。
在他看来,小姐妹间就是要多来往才亲热。
下次有了好东西,让春芽给姝儿带点儿就是。
身为娘亲的赵氏,虽两个孩子都疼,但相比较而言自然是以儿子为重。
她见春芽吃独食不说,还跟他哥打架,哪里忍得下去。
一把扯过春芽,食指抠出一小截肉条,动作麻利儿地喂到吴有福嘴里。
‘啪~啪~啪~’
赵氏将春芽压在膝盖上,手掌起落三下。
“呜呜呜~”
春芽又气又急,更是不满赵氏的武断,哇哇大哭道。
“娘,你每次都偏心哥哥。
有啥好吃的总是先顾着他,连一根老鼠肉也是如此。
我不要给你当女儿,我要给姑姑当女儿。”
“嘿,你个死丫头还长本事了。
要不是老娘救你出来,还不知被人拐到哪个犄角旮瘩。
还敢去给你姑姑当女儿,就你这德性!”
赵氏气得又给春芽几巴掌,暗骂这个蠢丫头都不知道多要几根肉干回来。
她却完全忽略了,这是老鼠肉。
林姝见其他人的表情也是如此,看来老鼠肉已被他们全盘接受。
想搞恶作剧的人,却看了一场母女间的好戏。
不得不说,人的欲望是永远得不到满足的。
…
翌日,鸟巢队员集体出发前往大利县。
路边的难民或坐或卧,保持着他们生命的最后姿态。
脸上一层厚厚的霜花,将他们的神态永远凝固。
有那衣着单薄的人已变成冰雕,身边的火堆只余少量灰烬。
年幼的孩子,头拱在父母怀里寻求最后一丝温暖。
队员们皆面露不忍,这些一夜之间没醒来的难民,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衣着单薄。
无知无觉地在睡梦中死去,也许是生命最好的结束。
谁也不愿打扰路边的亡魂,更多的是有种兔死狐悲感。
或许有一天,她也会无知无觉地死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林姝本以为自己见识的苦难已够多,当她看到路边的冰尸越来越多时。
一股气在心里堵得慌,悲、愤、怨、怒,不知该朝谁发。
她此时才明白,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真正含义。
朝廷迟迟不赈灾,难民的怨气只会越来越大。
她也是难民中的一员,即便身怀巨宝也不敢暴露分毫。
不然,等待她的将是无穷无尽的索取或追杀。
对这些人间悲剧,她只能漠然视之。
人人都在明哲保身,她也只能随大流。
与队员们走在一起,吃食上只是比他们好一点,能让家人填饱肚子。
不至于饿得皮包骨,一阵儿风都能吹跑罢了。
想吃点儿好东西,只能藏藏掖掖。
…
“爹爹,我们也会死吗?”吴有福吞下肉干儿,怯怯地道。
吴三舅将儿子往上搂一下,吐出一口浊气道。
“有爹爹在,有福就不会死。
他们是缺衣少吃,又在路边夜宿才会冻死。
有福要赶紧学会滑雪,你看春芽都学会了,想怎么跑就怎么跑多好。”
“好冷,我不想学。”
吴有福将脸埋在背上,活动一下冻僵的手脚,努力缩成一团。
“儿子,爹爹非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