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为了你这一个谢,我只为了她,如今我也想开了,只她能快快活活的一辈子,就让我这么看着她也没什么。”
刘凌不想子玉对凉儿如此入心,只不过一辈子快活,怕是不易?
刘凌侧头望向窗外,雪越发大了起来,纷纷扬扬的雪片子落下来,映着宫灯,幻化成无穷无尽的黑影,笼罩了整个帝都,或许还有整个大周,刘凌都不敢想象,这场大雪之后,又会有多少黎民冻饿而死,黎民何辜,遭此天灾。
眼看就快过年了,都说瑞雪兆丰年,这场下雪预兆的,怕是多少户人家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父皇却仍然对此视而不见,父皇忙着在后宫寻找一个又一个梅琼华的影子,为了那个女人,父皇恨永福帝,连带也恨了这天下黎民。
而自己,虽是皇子,却只能困守在这京城之中,不知如何是好,或许,自己该离开这里,只不过母妃一人在宫里,也让他放心不下,还有凉儿,竟跟莫宣卿搅在了一起。
便没有和亲之事,莫宣卿是国舅,在辈分上也算他们的舅舅,外甥女跟舅舅之间,若有什么暧昧,是不伦,是天大的丑闻,所以,此事必须到此为止,只不过先要解决了和亲的危机。
三日后,七皇子刘凌在琼华宫梅林之中设宴款待西靖三皇子,以尽地主之谊。
说实话,宇文及对琼华宫颇为好奇,琼华宫是师弟的父皇,前大秦永福帝,为心爱女人而建的宫殿,宇文及始终不能理解怎会爱一个女人至此,可以罔顾江山倾覆,令万千黎民饱受战祸之苦,以至于连全部皇族都被屠戮殆尽,一个女人罢了,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如此。
顺带对于师弟深恨的这位居住在琼华宫的九公主,也好奇起来,听说这位九公主因是梅贵妃所出之女,皇上极为宠爱,既是梅氏后裔,想来该有几分梅琼华的神韵,自己倒真想见见,故此,一听刘凌在琼华宫摆宴,想都没想便欣然前往。
本以为刘凌如此安排是为了让自己见见九公主,不想酒宴已经过半,却仍不见九公主露面,宇文及忍不住开口道:“这琼华宫,倒真是名不虚传,早听说九公主是位不可多得的才女,尤善琴艺,在下也粗通一二,若能得公主抚琴一曲,想必此生无憾了。”
这话说得刘凌不大喜欢,淡声道:“三皇子金殿求娶,便如今父皇仍未下旨,想来也托不太久,等三皇子成了我大周的九驸马,到时还怕没时间听琴吗,莫说一曲,便照着一日三餐听,也没人拦得住。”
宇文及咳嗽了一声:“七皇子取笑了,取笑了。”却听刘凌叹了口气:“三皇子也不是外人,便也不用瞒你,凉儿前着了风寒,病了几天了,到今儿才略好些,怕不能前来,三皇子要失望了。”
正说着,忽听隐约的琴声,不禁愣了愣,唤了旁边的宫女:“是何人抚琴?”
“是公主,今儿一早起来觉着好了些,不知怎么便想起了抚琴,却不在寝宫之中,这会儿去了琴阁。”
琴阁?刘凌皱了皱眉:“琴阁处在高处,又久无人去,想必阴寒之气更盛,凉儿的身子刚好些,去琴阁怕是不妥,我去瞧瞧。”说着,站起身要走,却想起宇文及,忙道:“劳烦三皇子稍等片刻,在下去去就回。”
不想,宇文及却跟着站了起来:“刚还说不能听公主抚琴,引为憾事,如今倒心愿得偿,可否跟七皇子一起过去,七皇子放心,在下不过是久慕公主琴艺卓绝,想近些听琴罢了,断不会唐突公主。”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刘凌也只能答应:“如此,三皇子请。”两人并肩而行往琴阁方向而去。
琴阁乃是当年永福帝为宸妃梅琼华所建,后大秦灭国,永福帝与宸妃双双服毒自尽,就是在这琴阁之中,当年苏宿闯进琼华宫见心爱之人已死,怒到极致,一把火焚了琴阁,后梅贵妃得宠,因梅贵妃琴技出色,方得重建,并搜罗天下名琴藏于阁中,以示宠爱,梅贵妃生前常在此抚琴。
琴阁有三层,处于琼华宫最高处的梅林之中,站在最上头一层远眺,可望见远处巍峨的皇宫,以往刘凉想父皇了,便会来这里望着皇宫,想像父皇正在做什么,是在金殿之上召见群臣商议国家大事,还是在御书房批阅奏章,或许在后宫嫔妃哪儿,会不会想起自己?什么时候才会来瞧自己?
但今天却不是为了望皇宫,而是离着皇宫不远的莫府,刘凉看了半天,才找到莫府的位置,只可惜瞧不真切,便想起了公子教自己的琴曲梅花落,想这里地势高,若自己在这阁中抚琴,琴声传的远,或许公子能听见呢。
其实,刘凉也知道自己这是胡思乱想,莫说莫府远在都城之中,便这琼华宫之内的人,也不一定都能听见自己的琴声,如此,不过是想寻个寄托罢了。
伴着琴声不自觉想起公子教她弹琴的情景,想起问梅阁的情景,想起公子对自己浅淡的笑意,以及暖入心的宠爱,自己长这么大,从没有一个人对自己如此好过,哪怕父皇一样,可这些温暖以后都没了,因自己是公主,因自己的欺瞒,公子大概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
琴声里注入浓浓的愁思,令在下头听琴的刘凌都不觉一阵心酸,这丫头还真是叫人心疼,却微微侧头,看了眼宇文及,果见他抬头看着阁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