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一滞:“去往夏国同夜郎国边关的路上?”
洛轻言颔首:“柳吟风在信中的确是这样说的。”
“先是混淆咱们的目光,而后暗渡陈仓。”云裳咬了咬唇:“无论是此前那些书籍,还是那些工匠,都是先将咱们的目光引到柳沧。让咱们觉着,柳沧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柳沧本来就是夏侯靖起事的地方,且在他举兵谋逆之后,亦是鱼龙混杂,如今正是混乱的时候,咱们的注意力便很容易被柳沧吸引走。然而事实上,夏侯靖的目标,兴许从头到尾就不是柳沧。”
云裳抿了抿唇:“这些工匠,多半是往夜郎国军营去的。”
“夜郎国虽然有膘肥体壮的战马和士兵,战斗力极佳。可是,在工事建造,在兵器铸造等方面,比之咱们夏国却是相差甚远。”
“仓觉青肃定也是发现了这个问题,这才让夏侯靖调集一些工匠过去,弥补这方面的不足。若是这些工匠帮着夜郎国建造工事,加强防备,铸造一批攻城器械和武器,夜郎国的战力定然能够得到极大的提升。”
洛轻言颔首:“你的猜想,多半没错。”
云裳眉头蹙得愈发紧了几
分:“夏侯靖为了得到这个皇位,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不行,不能让这些工匠顺利抵达夜郎国大军军营。”
“嗯。”洛轻言垂下头:“我会立马飞鸽传书给从柳沧到边关沿途城池的所有暗卫和暗桩,让他们拼尽全力阻止那些工匠去往边关。”
“这些工匠艺人倒也算得上是难得的人才了,我会让暗卫注意着,莫要轻易伤及性命。可若是实在不能拦住他们,那么,不能为我所用,便会成为我的敌人,我就不会再顾及那么多了。定不能让他们活着抵达夜郎国……”
云裳轻轻点了点头,神情亦是十分沉重:“是该这样,与其让他们去帮着夜郎国建造工事铸造武器,让他们葬送更多的夏国士兵和百姓的性命,不如直接除掉他们。”
提起这一茬,云裳便又想起一桩:“此前我见过赵英杰,我同他提起,夏侯靖可能暗中与仓觉青肃仍旧有些联系,他同我说,此前曾经有一队商队通过过边关关卡,只是那商队通过之后,后来又有一队身份姓名都相同的商队到达了边关关卡,经查问,后来那一队才是真正的正主。”
“我便猜想,之前那
商队,应当是夏侯靖的人假冒的,他们的目的地,定然也是夜郎国大营。商队过关,定然也是带着货物的,那些货物中,不知道藏着什么……”
洛轻言倒也听赵英杰说起过此事,闻言只是轻轻一叹:“不管是什么,东西已经到了夜郎国大营之中,咱们也没了法子。只是,也仅此一次了……”
“之前的商队,如今的工匠艺人,夏侯靖倒是在想方设法地往夜郎国军营之中运送人和物,倒是不知道,下一步他又准备把什么东西送过去,我瞧着他倒是恨不得将整个夏国都搬过去的。只是,朕却再也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了。”
“从今往后,夏国与夜郎国的边关,朕定不会放哪怕一只蚊子过去。”
云裳哼了一声:“看来此前我们那几次大捷倒是还未给夜郎国足够的教训,早知道,就不应该回来,就应该乘胜追击,狠狠地打,追到夜郎国去打,将他们的城池也一并攻下来,打得他们溃不成军,让他们从此以后再也不敢打咱们的主意,让他们一提到咱们夏国便瑟瑟发抖。”
洛轻言听云裳这般咬牙切齿的语气,忍不住笑了出声:“嗯,是该
狠狠地打。”
云裳抿唇,睨了洛轻言一眼,见他满脸笑意,眼中满是揶揄的模样,顿时就泄了气:“行了,你也别跟着我闹腾了,我就随口说一说而已。我自然知晓,当时的情形,在乘胜追击,咱们也未必能够占到什么便宜。”
“一旦打到了夜郎国去,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难以预计。不说其他,就是粮草补给也是一个极大的问题。而且这样打下去,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锦城等不及,夏国也等不及。到了冬日,在夜郎国,咱们夏国的士兵不适应那边的地形地势和气候,更是吃亏。到时候,输赢就不一定了。”
云裳心中无比通透,也无需洛轻言再多说什么。
洛轻言只抬起手来握住了云裳的手,笑着道:“夜郎国总归是要打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虎视眈眈?仓觉青肃太不安分,不将这个隐患彻底拔除,我便一直难以安心。”
“只是,攘外必先安内。如今夏国朝堂上亦是乱得厉害,我得要先将这一团乱糟糟的情形给解决了。待得新提拔起来的这些百官都渐渐上了道,朝中那些事情不需要朕太过操心的时候。等着咱们再准备准
备,准备好粮草,准备好武器,训练好士兵,咱们便可再次御驾亲征,彻底将夜郎国彻底拔除,让夜郎国向咱们俯首称臣。”
云裳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只是这个准备的时间却定然也不可能太长了,咱们等得,夜郎国却是等不得,我料想,等着这个冬天过去。等着夜郎国的草原上重新长上鲜嫩的牧草,等着喂饱了他们的战马和士兵,他们定然会卷土从来。”
“一个冬天。”洛轻言勾了勾嘴角:“一个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