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华镜,死了吗?”云裳手中抓着一把谷粒,逗弄着靖王今日一早送来的鹦鹉,漫不经心地问着。
宁浅咬了咬牙,跺了跺脚,只那神态便让云裳知晓了结果,许是今儿个心情还算不错,便也没有太过沮丧,只淡淡地道,“没死就没死吧,反正,迟早也是会死在我手上的,不过经此一次,只怕皇后那边对华镜养的这群小倌也得上些心了,幸好昨儿个雅兮不在,其他的嘛,即便是被赶出公主府,对我们影响也不算太大。”
宁浅叹了口气,言语中带着浓浓的惆怅,“若只是没死也就罢了,只是,那仓觉青肃也不知道中了哪门子的邪,明明都已经跑了,却又趁着公主府一片混乱的时候跑了回来,掳了华镜那丫便开跑,而且还趁着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跑出了皇城。”
正在逗弄鹦鹉的云裳身子微微一顿,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跑了?”
宁浅点了点头,又急忙道,“不过如今夜郎国皇帝病重,那仓觉青肃要跑也只能够朝夜郎国跑,属下已经派了人去追去了,而且,夜郎国几个皇子也不是吃素的,恐怕早已经布置了埋伏等着那厮了。前有埋伏,后有追兵,属下就不信他能平安带着个半死不活的华镜跑回夜郎国。而且,华镜好歹也是宁国公主,他今儿个刺杀公主可是许多人都瞧见了的,皇上皇后还有李家那群人只怕都不会善罢甘休。只要夜郎国国君不是他仓觉青肃,夜郎国的国君只怕都不会轻饶了仓觉青肃的。”
云裳没有出声,目光空落落地望着眼前的鹦鹉笼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待靖王回府,云裳与靖王说起此事,语气中仍旧带着几分疑惑,“那仓觉青肃究竟是怎么想的啊,怎么会突然回来把华镜带走了,路上累赘不说,只怕会引得父皇恼羞成怒,他如今想要争一争皇位,树这么一个敌是为何?”
靖王沉吟了片刻,才道,“这仓觉青肃,不是你引到公主府的吗?”
云裳默然。心中暗自反驳道,确实是她引的,那房间中的香也是她令人点的,会引人狂躁,将心底的欲望放大好几倍。但是她是想要让仓觉青肃发狂,对华镜动手,却从未想过,仓觉青肃竟然会突然来这么一下子,简直是神来一笔。
靖王见她不语,面上带着几分思虑,眼中带着几分笑意,摇了摇头道,“若我是仓觉青肃,只怕也会这样做的。”
云裳闻言,抬起眼望向靖王,那神情带着疑惑,眼中分明写着,“你说说。”
靖王笑了笑,才道,“既然都已经动了手伤了,已经被人瞧见了,惹得皇上不快是自然的,这个时候,将华镜掳走不掳走,其实都没有区别的。只是,虽然多了个累赘,却也多了一份保障,毕竟,他来宁国这么些时日,想要达到的目的全没打到。华镜毕竟也还是个公主,是皇后的亲女儿,李丞相的外甥女,若是追杀
他,自然也得顾忌几分。先不先掳了人,若是以后,他能够想法子将这恩怨化解掉,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后援?”
云裳沉默了半晌,才叹了口气,她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想了许多,也几乎做足了充足的准备,唯一没有想到的,便是人心。
“左右你也少了一个看着不痛快的人在眼前碍眼,应当高兴才是,这么一副忧思重重的样子又是为何?”靖王在云裳平日里惯常躺的美人榻上躺下,随手抓过旁边凳子上放着的果盘中的葡萄吃起来。
云裳叹了口气,“原本想着取了华镜的命,却不想生出了这样的变故,以后终归也还是一个变数。”
“怕什么?你这般聪明伶俐,还怕一个落在异国他乡连个可用之人有没有的华镜?”靖王随口道,却让云裳惊了一惊,这是……在夸她?
宁帝得知此事自然恼怒十分,当即便写了讨伐仓觉青肃的国书,让人带着送往夜郎国去了,也迅速的下了旨,命人去追仓觉青肃,边关也再次重燃战火。
锦妃身子也渐渐养好了,瞧着离瓜熟蒂落的日子越发的近了,便说要回来凤城待产,宁帝当即便让人收拾起来,说要陪着去,云裳放心不下,便也打定主意要跟着去,回府中与靖王一说,靖王倒也不拦着,只道,既然王妃要去,他自然也得跟着去了。
云裳总觉着最近靖王有些异常,寻常总送她一些小玩意儿不说,只要在王府闲着没事的时候,总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惹得众人都在说,王爷王妃鹣鲽情深。
王妃觉得很是惶恐,正欲拒绝,却瞧见靖王突然正了正脸色,“皇上走了,我也走了,你想想,这皇城之中,还有谁?”
云裳垂眸想了会儿,“后宫中皇后掌权,朝堂之中李丞相掌权。”
靖王点了点头,走到窗边,“我收到消息,似乎夏国皇帝给姓李的有什么命令,是在近期做什么事情,似乎是蛮大的行动,我最近瞧着李丞相忙着四处私会了好些官员,还暗中让人在收集粮草,而且,夏侯靖,似乎暗中潜了回来,我疑心数日前他离开也不过是知道我怀疑上了他,所以才故布疑阵。若真有其事,锦妃生产,皇上不在宫中之际是最好的机会。我暗中做了一些布置,但是只要我在这皇城之中,只怕李丞相便会千防万防的防着我,到时候恐怕很难行事,我明面上跟着你一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