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悟道把自己头上的杂草摘下来,语气哽咽说道:“我们狐族的地盘全毁了,树木全被大风大雨刮倒,如今族人们无处可去,小恩公,可以收留我们一晚上吗?”
小恩公福运深厚,山洪就算不长眼睛,也不敢冲撞了恩公吧?洪悟道和涂山芊芊如是想着,求助泉宝。
山洪怕是真的要来了,山里面的动物都没地儿栖身,只能往山下跑!
泉宝神情严肃的点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我们家也没有别地可以收容你们那么多只狐狸,只能委屈你们睡一晚马厩了。但马厩是木板钉起来搭建的,所以我不能保证绝对安全……”
“无妨,有地方可以容身已经很好了!”
涂山芊芊站出来感激道,这时候泉宝才发现她怀里抱着几只毛茸茸的小狐狸,赤色的,白色的,都有。
应该是刚出生不久,泉宝看着生出了恻隐之心,这些小狐狸刚出生就要遭此劫难,被毁灭家园,当真是可怜。
还好,她有阿娘和哥哥们在身边。
她引出一葫灵泉水交给洪悟道,说:“你们快去藏好吧,可千万别让其他人发现了,否则定把你们抓起来做成狐裘大衣!这些灵泉水你们拿着,要是有
小狐狸吓病了,给它们喝一点。”
“多谢恩公。”夫妻俩福福身,赶紧朝着泉宝说的马厩走去,细细的安排狐狸们栖身,先是刚出生不久的小狐狸,再是老狐狸,然后才是青壮年狐狸。
马厩大概两个成年人躺平这么长宽,五六十只颜色各异的狐狸凑在里头有些拥挤,但对于狐族众兽兽来说,有一处可遮风挡雨的地方已经很好了,更何况这马厩外头还有它们狐族的大恩人泉宝,有泉宝在,山洪肯定祸害不了它们狐族。
只是想到被大树压死的那十几只狐狸,洪悟道和涂山芊芊忍不住湿了眼眶,抱着怀里的小狐狸泣不成声。
它们世代居住的家,没了!
心情凝重的不止洪悟道和涂山芊芊,还有从苦力场赶回来的岑小萍,她看着外面瓢泼的大雨,急得如同热锅蚂蚁。
她本来是在苦力场监视苏金,让苏金倒霉,最好是死在苦力场之上的。
可突如其来的大雨让她不得不改变计划,先回来看看奶奶。
只见雨势如此之大,奶奶还要撑着年迈的身躯往屋顶上爬,想要把屋顶补一补,若稍有不慎摔下来,她真不知道咋办。
“对不起,奶奶,是我不孝,如果我没
有遭到歹人杀害,也不至于让您上去修房顶,呜呜呜,都是我不好,呜呜!”
岑小萍陷入自责之中,如果她没有多管闲事去和苏金搭话,就不会死,更不会让奶奶一个人孤苦伶仃,都是她的错。
岑奶奶用石块把屋顶上的稻草压实,嘴里念念有词,“我家小萍的房间可不能漏水啊,里头放的,可都是她最喜欢的东西,往后她若是从京城回来,见到喜欢的东西都淋坏,肯定是要伤心的……”
在老太太的认知里,她的宝贝孙女现如今,正在京城大户人家里做丫鬟,享福气嘞!
闻言的岑小萍哭得更加大声,只是她一个连衣冠冢都没有的孤魂野鬼,哭得再惨也没人能听见。
清泉村众人见真如泉宝所言,下了瓢泼大雨,那势头比数月前压垮房屋的还要猛上两倍、三倍不止,
全村人心惶惶,一个个有家不敢回,披着蓑衣站在空旷地方等待,生怕屋子塌了,山洪来袭的话只能乖乖等死。
可大家等啊等,一直等到将近凌晨,也没有见到山洪爆发。
甚至连天上的雨势都小了几分,于是骂骂咧咧的就回屋,脱了蓑衣和浸湿的衣服准备睡觉了。
也有一些人淋了大
半夜,睡不着,直接去大族老家埋怨。
怪他老人家偏听偏信,被苏毅家冲昏了头脑,连泉宝一个小娃娃的话都听进去了,甚至还有人拿当初强盗进村来说事儿,说泉宝提议撤退上山,最后害死了孙明辉云云,把孙明辉的死挂在了小娃娃的头上,这可把大族老给气得够呛!
“滚滚滚,一个个没良心的东西,泉宝说这番话都是为了谁?不都是为了村里好吗,山洪没来是好事,咋的,你们盼着山洪爆发,将咱们村淹了,农田颗粒无收,最好再死百八十号人是吗?要不要跟阎王爷定好名额,专让你们几个去死?”
大族老发起火来很是厉害,骂得这些上门找茬的人一句话都不敢说,跟鹌鹑似的低着头,嗫嗫喏喏不知道在抱怨个啥,忽然他们就感觉到了一阵地动山摇,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天上掉下来狠狠砸在地面似的。
“怎,怎么回事!地面怎么在摇晃?”
“快听,那是什么声音!”
刚刚还在和大族老僵持的众人立刻跑出门外,惊恐的听着山上传来的动静。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之中,他们只能听到一阵又一阵的嗡鸣,轰隆隆,轰隆隆……
宛如一头神秘的
远古巨兽,张开腥臭的血盆大口要把整个天地都吞进去一样。
风里雨里夹杂着泥土的腥味,村民们一个个听到动静顾不上抱怨,连忙重新跑到空旷的地方,朝着声源之处望去。
泉宝全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