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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不是挽心(1 / 2)

敲门声很低,若不仔细听,会以为是风吹动窗棂的磕碰声,但他们二人都肯定不是风,是人才能这样有规律地敲门。

“不用起来,我去开门。”崔元卿已在床下站着,见程颂安醒过来,悄声吩咐道,又为她拉下帐子,自己去了门边。

程颂安心内一阵茫然,那个梦很怪,她像是又回到了前世,可是梦里的崔元卿却似乎是今生的他,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她一时分不清,只怔怔听着门边的动静。

崔元卿开了门,却没有看见人,只有门口的地上放了一个小小的包袱,包袱上面又放了一个纸包。

他小心翼翼拿起纸包打开来看了一下,居然是云片糕,似乎是刚做出来不久,还带着些温热——是那个做糕点的人。

崔元卿将包袱捡起,关门进了屋,把东西放在桌子上。

程颂安已经掀开帐子从床上下来,急切地来到桌边,问道:“人呢?”

崔元卿把那盒云片糕推到她的面前,摇了摇头:“他没露面。”

程颂安拿出一片云片糕放入嘴里,味觉瞬间将她回到十多年前,这个味道依稀有些变化,但是就是福源饼家做出来的无疑,她起身想去追,被崔元卿按了下去。

“他有意不想露面,你若追出去,让人看见,反而会暴露他。”崔元卿温声道。

程颂安还沉浸在那个似真似幻的梦境里,这一片糕点又让她如在十多年前,她对这一切都有一种困惑,好在崔元卿还能点醒她,她顺着他的话,无意识地点了点头,而后就把目光放在哪个小小的包袱上。

她有一种直觉,秘密就在这里面,可是真到了眼前,她却有了一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

崔元卿看透她的心思,主动问道:“要我替你打开么?”

程颂安点了点头。

崔元卿便解开包袱,把四个角都展开放平在桌子上,那里面的东西就完全呈现在二人面前。

程颂安只看了一眼,头脑就变成空白一片。香橼是为此而死的,她用自己的死为她换来了取得这些东西的机会。

包袱里只有几张纸和一缕用红绸包着的头发,那缕头发不长,软塌塌的,还有些发黄,猛然一看,像是小孩子的头发一般,还又被调皮地编成辫子。

那几张纸上都是水墨画,颜色深浅不一,画功也不太一样,但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只是画出来的时间不一样,大概是每隔一段时间画一张。

程颂安颤抖着拿起那叠纸,其中一张是两个女孩在荡秋千,大些的十几岁,身量高挑,站在秋千后面推,坐在秋千上的女孩比她小些,正笑着往后面看推她的人,而她垂在两侧的头发赫然被编成几条小辫子,鞭子的末端用红绸系着,端得十分俏皮。

这是她和挽心!确切地说,这是刚才从益州回来没多久的程颂安和还不到十岁的程挽心,她们在净秋斋玩秋千,挽心坐上去,程颂安在后面推她,这样一点的乐趣都让程挽心笑得声音穿透出墙垣。

程颂安浑身发抖,手中的画落在地上,她都浑然不觉。

崔元卿弯腰捡起看了一眼,不明白她的反应,问道:“怎么回事?”

程颂安喉间像是被堵了一团,她说不出话来。

崔元卿又仔细地看了一阵,而后蹙眉向她看去:“这画的似是你小时候,跟瑾宁么?”

程颂安怔怔瞪着他,摇了摇头。

“她是程挽心?”崔元卿有些犹疑,不太确定地问道,“谁画的?”

程颂安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回过神来,说话都控制不住地带着泣音:“她不是挽心,她不是挽心……”

崔元卿更加疑惑:“画的既不是瑾宁,又不是程挽心,那是谁?”

“我是说,”程颂安盯着他的眼睛,一字字道,“我们看到的那个女人,她不是挽心。”

崔元卿极少露出震惊的神色,他又重复一遍:“我们看到的,不是挽心?”

程颂安摇摇晃晃站起来,手里握着那缕头发,声音变得尖锐起来:“你一直护着的这个人,她不是挽心,她是谁?她伪装成挽心,她替代了我妹妹!”

“她是谁?”

“她,是谁?”

最后一句,声音尖厉异常,程颂安抓着崔元卿的胳膊,红着眼睛质问道,在静谧的夜里犹如一声惊雷,惊醒了左右两间的客人,引起几声谩骂。

崔元卿反手握住她的肩膀,试图让发抖的程颂安冷静下来,他明白了她的话,他们眼前的程挽心,不是真正的程家二小姐,而她把真正的挽心藏了起来。

那这个包袱里的东西,该是出自真正的程挽心之手,程颂安认了出来,但是她怎么就这么笃定呢?

“云黛,”崔元卿悄声唤她名字,“云黛,别激动,你确定么?”

极度的震惊让程颂安哭不出来,她只觉得一阵阵眩晕,原来是这样,怪不得。

怪不得沈氏会对程挽心那么纵容,什么错事都为她遮掩,怪不得她那么从容地甘心赴死;

怪不得程挽心会对沈氏的死无动于衷,也不把父亲的命当回事;

怪不得朱樱和香橼会那么畏惧她,甚至要死在她眼前;

怪不得她们都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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