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真想跳起来,赏着兔崽子一顿爆栗。
他涨红着脸,气道:“要给你说多少遍,我是站着的,我是站着的!”
“哦,”小孩儿似懂非懂地摸了摸头,又问,“那铁柱叔,什么叫肉票啊?”
铁柱拉着脸训斥道:“小孩子家家的,别乱问那么多!”
那小孩儿眼睛一亮,好像又懂了,“我知道了,这两个漂亮大姐姐是铁柱叔你们抢回来的压寨夫人对不对?我听说隔壁寨子看到漂亮的姐姐,都会抢回山寨里的!”
一听带回来的是“压寨夫人”,一群凑过来看热闹的妇人可就坐不住了,霎时间全冲了过来,撸起袖子就直奔自家男人而去。
“好啊,王二娃,你胆子不小啊,寨子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你居然还有心思找女人?”
“什么?耳朵疼?轻点拧?轻点拧你会长记性吗?张骡子我告诉你,我今天不把你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老娘跟你姓!”
“相公,你躲铁柱后面做什么?他都挡不住你脑袋。乖乖过来,咱们回屋说。”
“不要,不要啊,嗷——!”
顷刻间,满寨子都回荡着各种惨叫。
宋玉秋揉着耳朵,听得心惊肉跳,“灼宁姐,咱们要不解释两句啊?”
谢灼宁想了想说,“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咱们还是别掺和了。”
这外人插手夫妻俩的事,说不准还会适得其反。
宋玉秋叹了口气,心想奇葩事儿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有见过山贼自己起了内讧,把绑架的肉票丢一旁不管不顾的吗?
又过了一会儿,吵闹声小了一些,侏儒铁柱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钻出来,整理了一下衣裳头发,过来请他们进客厅去坐。
一行人同他再往前走了些,便看到几间搭建得很潦草的木屋,顶上铺的也不是瓦片而是干茅草。
就这摇摇欲坠的屋子,怕是下雨大一点都能冲垮。
宋玉秋环顾四周,嘴角抽抽,“你别告诉我,这就是你们山寨客厅?!”
尴尬地笑了笑,侏儒忙点头哈腰地道,“地方简陋,还请几位不要嫌弃。”
萧晋煊同谢灼宁先走了进去,见这地方虽然破烂简陋,但好在收拾得还挺干净。
便道:“能否劳烦,为我们准备些饭菜?”
“自然自然,我已经让他们去张罗了。”铁柱忙点头,指着窗外。
众人瞧过去,便见那些山贼们拿出自己打劫用的那些家伙事,砍柴的砍柴,挖地的挖地,忙活得热火朝天。
这场景,叫谢灼宁他们几个都不禁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这地方,当真是个山贼窝吗?
没多时,饭菜便送了过来。
一盆黑漆漆的不知道是什么的粥,一盘煮熟的红薯,唯一奢侈的,便是一碗熏干的兔肉。
众人看着这些东西,视
线再一次凝固。
侏儒生怕他们不满意,苦哈哈地赔着笑脸,“几位大人莫嫌弃,这苦苕粥别看难看,但是可顶饱了,喝一碗能顶一天。”
宋玉秋叹气,“这苦苕本就是胀气之物,可不是吃一碗就饱得不行了吗?”
但那种饱只是假饱,肚子还是空的,没精神也没力气。
铁柱又赶忙道,“那吃红薯,这红薯都是我们自家在山背后种的。就是这地方土地背阴,收成不太好,比较小个,但味道还是不错的。还有这兔肉,都是我们自家捉来熏的肉干,很好吃的!”
见他这么说,萧晋煊跟谢灼宁率先开动,夹起一块兔肉尝了尝。
干巴巴的,很柴,还没有盐,味道绝对说不上好。
宋玉秋见他们都吃了,立刻也拿着筷子开动,结果刚塞嘴里,就忍不住吐了出来。
“哇,好难吃!这是人吃的东西吗?”
她端起土碗,作势便要起身倒掉。
几个小孩儿却一窝蜂地冲进来,在那盘子里胡乱一抓,便塞进嘴里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侏儒见状大惊失色,忙冲过来赶他们,“去去去,别吃了,这是给贵客们准备的!”
其中一个小孩儿哀求道,“铁柱叔,就让我们吃一口吧,我都好久没吃过肉了,都忘了肉是什么味儿了。”
“是啊,求求你了……”
面对着孩子们的祈求,铁柱也有
些于心不忍。
但这已经是他们寨子里能拿出的最后一点肉了,给他们吃了,后面这几尊大佛吃什么?
就在这时,谢灼宁开了口,“就让他们吃吧。”
一听这话,一众孩子立刻欢呼一声,眨眼间,便将那碗兔肉狼吞虎咽地吃完。
看到这副场景,宋玉秋心里着实有些不是滋味。
她觉得自己够命苦了,但不管在新世纪还是在这儿,她从未为吃穿发过愁,也从未有过这种缺衣少食的日子。
跟这些小孩儿一比,她不知道幸福多少。
“灼宁姐,马车上还有些蜜饯果子,我想拿出来分给大家。”
临走时候她别的东西带得不多,唯有那些小零嘴塞了好几袋子。
谢灼宁点头,“嗯,去吧。”
铁柱赶忙摆手,“这怎么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