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烈快步进门,便看到萧晋煊坐在太师椅上,微微低着头,指腹似在摩挲着一块双鱼玉佩。
明明那样清贵自持的男人,此刻却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萧索。
他顿了顿,上前行礼,“煊王殿下。”
萧晋煊收起玉佩,抬头看他,“都处理好了?”
“嗯,差不多了,众人服药以后,都有明显好转,看样子,应该天亮以后,身上的红疹便能彻底消除。”
闻言萧晋煊微微颔首,说起了自己叫他过来的目的,“你可有仔细留意,今日跟凌风交手的那人?”
“嗯。”杨烈点了点头,提起这个他就有些郁闷。
那人出手伤了赵易,他本想拿他问罪的,但宋玉秋却说赵易是罪有应得,且那是她的救命恩人,敢动他就跟自己拼命。
后来宋玉秋熬药的时候,那人挡在门口,也不让人进后院,长兴侯府的一众侍卫竟拿他无可奈何。
萧晋煊低垂眼眸,“宋玉秋不让你动他,兴许是好事。”
“好事?”杨烈不解。
“此人性情阴鸷,武功奇高,凌风都不是他的对手。”
若他那会儿真要强行拿下对方,吃亏的也只会是他。
杨烈神色一凛,“那人究竟是谁?”
是啊,萧晋煊也很想知道那人是谁。
明明素未
相识的面貌,为何会给自己熟悉之感。
“你觉不觉得,时疫一事,太过蹊跷?”
时疫一旦爆发,必定会波及很多人,说不定全城都会被传染。
可现在,却只局限在小小的长兴侯府内。
再者,宋玉秋那边反应迅速,立刻便联系上药材商收购药材,不过一天便治好了所有人。
那疫情来得快,去得更快,快得仿佛叫人怀疑是否真实存在过一般。
“您是说,这件事,是有人捣鬼?”杨烈若有所思,而后猛地抬头,“是宋玉秋!”
她从来南阳第一天起便跟赵易以及家里的管事们不对付,有作案动机。
且她年纪虽轻,却不知从何处学来一身怪异医术,大可让大家一夜之间身染“时疫”,这也能解释她为何能够第一时间便拿出治病的药方。
“可宋玉秋没这脑子。”萧晋煊不否认杨烈的那些推测,但却提出了最关键的一点漏洞。
在京城时,宋玉秋成日屁颠屁颠地跟在阿宁身后,自己对她也算有几分了解。
那丫头空有一身好医术,但对那些弯弯绕绕的算计一窍不通,否则也不会几次三番身陷绝境。
要不是阿宁,她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
所以,在今日的这场局里,要么她只是一颗被人操纵
的棋子,要么她背后必有高人指点。
杨烈立刻明白了萧晋煊的意思,“您的意思是说,今日之事,极有可能是跟凌风交手的那人在背后操纵?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让众人染病,又治好他们,到最后只是为了处置一个赵易吗?
修长指节轻点桌沿,萧晋煊眉目微皱,如明月染雾,“要想知道他的目的,先要知道他的来路。”
“我问问温焱。”杨烈立刻着人,把温焱叫了过来。
他一直留在南阳,想来应该有所了解。
很快,温焱匆匆赶来,朝杨烈行了个礼后,便迫不及待地问,“侯爷,阿姐的婚宴如何?是不是特别热闹?嫁给煊王殿下,她一定很开心吧?她有没有……让你给我带什么话?”
说到最后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又满脸希冀。
方才府中情况危急他不好问,现在没事了,他才敢问出心中所想。
杨烈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萧晋煊,嘴巴张了张,不知道怎么开口。
南阳离京城太远,消息还没传过来。
温焱只怕还不知道,煊王殿下娶的,只是谢大小姐的牌位。
而萧晋煊听到这些话,心口蓦地紧缩了一下,像是被人用铁丝,一圈圈地缠绕勒紧。
“咔嚓——”
手中握着的瓷杯,被
他无意识地捏成碎片,手掌也被扎出一片鲜红。
“您流血了!”杨烈吓得连忙站了起来。
萧晋煊回过神,拿出手帕淡淡地擦了擦手,“没事。”
温焱也被这情形吓了一跳,虽并没有认出易容过的萧晋煊,但他却隐约察觉出来杨烈对旁边这人十分恭敬,且两人之间的气氛也有些怪怪的。
他刚想问是不是阿姐出什么事了,杨烈反倒先话锋一转,开口问他,“温焱,你可知夫人身边那几人,是什么来头?”
听到问话,温焱也放下心头疑惑,转而认真回答,“夫人失踪几日后回来,身边便多了几人。她说那对夫妻是岳州的商户,碰巧救了她。且那商户的妻子生了重病,为了报恩,夫人便将他们带回府中替她医治。哦,对了,同行的还有个驾车的仆人,寡言少语的,是个练家子。”
一般有钱人家都会请几个高手护卫,所以他当时也没当回事。
杨烈越听越糊涂,“什么叫失踪了几日?为何我从未收到过宋玉秋失踪的消息?”
温焱顿了顿,“赵易以夫人贪玩外出为由,把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