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萧晋煊近乎强硬的姿态,昭文帝霎时眯起眼睛,“你在威胁朕?”
“微臣不敢。”
“哼,不敢,朕看你敢得很!”
话虽这么说,但他清楚自家这十七弟的脾气,当即转头,将供状丢给萧璧城。
“太子,你自己看看,可有什么好说的?”
萧璧城忙捡起来扫看一眼,果然那个不靠谱的江湖游医,把该交代的不该交代的全都给交代了。
他暗暗咬了咬牙,面上却露出诚惶诚恐之色,连忙道:“父皇,儿臣冤枉啊!儿臣这些时日在养病,压根儿不知道此事啊!”
“这供状之上,清楚记载,是受你之命,你竟说不知情?”
“父皇明鉴,最近儿臣宫中的赵怀忠形迹可疑,听说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所以才会假借儿臣名义,做出如此令人发指之事!儿臣的确有罪,不过是御下不严之罪!请父皇责罚!”
赵怀忠,是东宫得总管太监。
萧璧城犹如壁虎,自断一尾以保周全。
但稍微有点理智的人,都不会相信这番说辞。
一个太监总管,可以调动号称君王私卫的暗阁吗?
但一贯心细如发聪慧敏感的昭文帝,此刻却面色冷肃地吩咐,“那还愣
着做什么?速去将犯人赵怀忠捉拿归案!”
而赵怀忠那边一被抓住,立刻干脆利落地承认一切都是他自己的主意。
想长出命根子的不是太子,是他。
这些年来为了此事他日思夜想近乎疯魔,所以在得到这个偏方的时候,才会走上邪路。
说着,他大喊对不起太子栽培与信任,一头撞死在侍卫刀下。
尸体抬到萧晋煊面前,昭文帝目光掠过去,“罪犯已经伏诛,十七弟可满意了?”
萧晋煊握了握拳。
事情果然走向了他意料之内的发展。
昭文帝为了保下太子,推了一个替罪羔羊出来代为受过。
“圣上……”
他刚要张嘴,就被昭文帝打断,“十七弟,你要真相,朕已经给了你真相。你要公道,朕也已经给了你公道。若你继续执迷不悟,那朕也要将刺伤太子的刺客追查到底了。”
两败俱伤的局面,想来他也不想看到吧?
萧晋煊浑身一震。
一边是真相,一边是谢灼宁。
二选一,该如何抉择?
昭文帝这是给他出了以个天大的难题!
看着他为难的样子,萧璧城心里反倒痛快了。
原来他家十七皇叔,也会有这种时候!
只是萧璧城没笑得了多久,一个宫人进门来,附在李明英耳边回禀。
李明英神色一变,又立刻告知昭文帝。
昭文帝听完当即抬头,看萧晋煊的眼神,已然不善,“现在满京城都知道了这件事是太子做的,看来进宫之前,十七弟心里已经有了选择了!”
得知这个消息,萧晋煊颇感意外。
对外宣称时,他只说有些进展,会还他们一个公道,却从始至终,没有提过太子之名。
且他进宫并没多久,消息就传得满城皆知,显然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
与此同时,御抚司那边。
谢灼宁也收到了消息。
她诧异地抬起眼眸,直接站了起来,“谁把消息传出去的?难道御抚司内还有内奸?”
卫昭忙摇头,“应该不是内部之人,御抚司之前得到名单以后,就里里外外肃清了一遍。”
“也对,”谢灼宁捏着下巴,垂眸思索,“萧晋煊刚进宫,这消息就大范围传开,明显是有备而来……不好!”
她似想到了什么,提拧起裙摆,急匆匆出门,“卫昭,带我去牢里,我要见那位风神医!”
走到一半,为防万一,她又让夏橘去把宋玉秋一并带过来。
几
人急匆匆赶到监牢,就撞上正要回禀的牢头,“谢大小姐,卫大人,不好了,风神医死了!”
“什么?不可能!”卫昭瞪大眼睛,根本不敢相信,在自己的严密监视之下会死人。
之前出了吏部尚书任元杰那件事后,他可是半分不敢懈怠,派来看守的全都是心腹。
谢灼宁立刻带着宋玉秋赶到风神医的牢房,果然见他面色乌青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宋玉秋上前一探,立刻辨别出来,“是中了蛇毒。”
卫昭忙摇头,“不可能,他进牢房之前,我们已经把他全身搜查了数遍,他根本没地方藏毒。”
一众暗阁死士也已卸去下巴,掏了毒囊,就是为了不给他们自杀的机会。
而御抚司监牢看守严密,也不可能有人穿过重重戒备来牢里下毒。
谢灼宁略作沉吟以后,对卫昭道:“你把他衣裳扒了,找一下看是否有蛇咬过的痕迹。”
这监牢之所,人是进不来,可蛇呢?
毒蛇细长柔软,只要有一个细微的通风洞口,就完全能够进来。
卫昭当即叫来人,三下五除二将风神医的衣裳扒干净。
最后当真在脚脖子内侧,找到了发黑的牙印。
卫昭惊讶不已
,“真的是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