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吟姐一直拿阿姐你当亲姐姐,怎么会害你呢?”谢明琅不太敢相信。
谢灼宁凉凉地一扯嘴角。
昨日夜宴上,所有人都看得清楚明白。
西楚的《百战舞》占据绝对优势,想要赢过他们难上加难。
谁要是不自量力地冲上去比试,一旦输了,只会让大邺更加难堪,平白惹圣上震怒。
天子一怒,生死难料。
“可她却站出来,让一点准备都没有的我去上台表演。你且说说,她不是存心害我,又是什么?”
谢灼宁声音越说越冷,连带看自家这个胳膊肘朝外拐的亲弟弟,也没了几分好脸色。
身形一震,谢明琅有些不敢置信,“可是她说……说……”
“说什么?”
“说她知道你早就有所准备,但又不太好意思,所以才替你主动请缨,让你大出风头的。”
听到这话,谢灼宁直想笑。
合着到她嘴里,自己能得赏赐,还得多谢她的挺身而出了。
她谢晚吟这是五官上面能跑马,多大脸啊!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舞是宋家大小姐教我的,舞衣也是她给我现改的。若不是她替我出谋划策,今日谢府接的就不是赏赐圣旨,而是降罪圣旨了!”
她就算要谢,也该谢宋玉秋。
没把谢
晚吟千刀万剐,便已经是看在她姓谢的份上了!
谢明琅却想不明白,“好端端的,晚吟姐为何要害你?”
“因为我是太子妃,她想取而代之。”
“因为我把她娘送去了家庙,她怀恨在心。”
“因为我逼大房将我家的东西还回来,她心有不甘。”
“因为她恨我,嫉妒我,害怕我……这些理由,够不够?”
谢灼宁也委屈,索性将这些遭遇全都倒豆子似的倾吐而出。
梁氏对他们姐弟的捧杀,想要她逃婚且带着丰厚嫁妆嫁去梁家。
谢晚吟野心勃勃,一心想嫁给太子,从小到大都拿她当假想敌。
一家子在外顶着清贵名声,在外却如同跗骨之蛆,恨不得将他们家吸食干净。
娘亲早逝,爹爹远在边疆,幼弟不谙世事……
她该怎么办?
她能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这些……”谢明琅手足无措地揪着衣角,眼眶微微泛红,“阿姐,我不知道你受了那么多的苦……”
看着自家弟弟那副样子,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谢灼宁又于心不忍了。
她将人抱在怀里,轻声叹息,“明琅,你把人心看得太简单了。”
为了让弟弟好好求学,自己从未将自己遭受的事情告诉过他。
反倒是
谢晚吟,受了点委屈便对着谢明琅一通哭诉,惹得他疼惜心起,不管不顾地就要替她出头。
小小的少年,还未经历过人世的险恶。
血气方刚,非黑即白。
看见柔弱哭诉,便以为是弱者。
以为自己理直气壮,站在道德正义的一方。
上一世自己就是把他保护得太好,才会让他着了那所谓“自己人”的道!
“可是,他们都是我们的家人啊!”
谢明琅一时半会儿似乎很难接受,自己的至亲之人居然一直在算计自己的事实。
尤其是谢晚吟,他从小到大是真心拿她当自己二姐看待的。
“二姐姐很善良的,兴许……兴许是一时被鬼迷了心窍,走错了道……”
谢灼宁霎时笑了。
合着自己说了半天,他是半句话也没听进去啊。
看来不吃一堑,他是注定长不了一智了。
“要不要跟我打个赌?”
谢灼宁让茯苓取来一个匣子,递给谢明琅。
“这里面是二十间铺面十个庄子的地契,不求你能挣多少,只要你能守住三个月不亏本,家里的所有资产,我一分不要全部给你。反之亦然。”
“条件是,打赌的事情不能叫任何人知道,对外就说我们姐弟闹掰了,这是你分得的家产。”
“怎
样?敢不敢赌?”
谢明琅叹气,“阿姐,该是你的就是你的,就算我赢了,也绝不会要你的。”
谢灼宁轻轻一笑,“你怎么就确定自己一定会赢?”
“我既不流连花丛,亦不去赌场赌博,怎么可能三个月就败光家底?”
“既如此,那赌一赌又何妨?若你赌赢了,我愿意不计前嫌,跟谢晚吟和解。”
“这……”谢明琅明显犹豫了。
转念一想,自己就算是赢了全部家产,到时候给阿姐多备点嫁妆便是了。
若能借机修复两人的关系,岂不是好事一件?
“好!我赌!”
谢灼宁立刻让人研墨写了字据,签字画押后,又递给谢明琅。
谢明琅有些不高兴,“阿姐,咱们姐弟之间,有必要搞成这样吗?”
“挺有必要的。”谢灼宁道,“我倒是挺信任你的,但就怕你不信任我啊。”
“我哪有不信任你!”谢明琅急忙辩驳。
谢灼宁听着,却只是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