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砚霎时脸色一变。
那仓皇无措的模样,看得谢灼宁着实想笑。
这会儿的慕容砚,哪有上一世那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稳姿态?
“放心,不会让你以身相许的。我已有婚约,今日不过是陪家里妹妹出来玩耍,恰好见你有几分才华,这才起了惜才之心。这牌子你若不要,我收回便是,只是令堂的病……”
想到家中缠绵病榻的老母,慕容砚眸孔一紧,当即双手一揖,不再推辞,“谢姑娘大恩,在下日后结草衔环,定当厚报!”
“这才对嘛!”谢灼宁满意地笑了。
前世太子萧璧城为了拉拢寒门士子,无意间施恩于慕容砚,救了他母亲一命。
来年春闱慕容砚便高中状元,成为太子的智囊军师,替他出谋划策,运筹帷幄。
而今对慕容砚有恩的人变成了自己,萧璧城还会如上一世那般一帆风顺吗?
她很期待呢。
……
春江楼,二楼。
萧晋煊站在窗口,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利眉一蹙,“你不是说她不会来吗?”
凌霄心虚挠头,“谢家大小姐因为跟太子殿下有婚约在身,以往的确从未来参加过兰度节……”
谁知道今年怎么搞的,竟也来凑这个热闹?
“婚约?本王看她怕是从未将那一纸婚约放在
眼里!”
看着她与那卖画的男子说说笑笑,萧晋煊莫名觉得刺眼极了。
说什么心悦于他……
这丫头鬼话连篇,果然半个字都信不得的!
萧晋煊心头一阵烦躁,袖袍一拂,转身进屋,眼不见为净。
结果一回头,便看到江尧单手撑头靠在门边,正跟进来送酒的侍女调情,“这位妹妹好眼熟,我似乎在哪里看到过……”
他重重一哼,“不知羞耻!”
江尧:“……”
不是,他就是说两句甜言蜜语,又没有动手动脚,怎么就不知羞耻了?
察觉情况不对,他忙将姑娘哄走,靠了过来,“凌霄,谁惹你家爷了?”
方才还好好的,怎么转个身的功夫,就生起气来了?
凌霄:“……”
这次他学乖了,不该说的绝不乱说。
左问右问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江尧有些悻悻地摸了摸鼻子,下一秒,盯着窗外的目光却陡然肃穆起来。
“舅舅你看,那边那几个,是宫里的人!”
萧晋煊自然早就发现了。
他淡淡道:“不止。雍王府的人也来了。”
“咦?那不是东宫的侍卫吗?”江尧捏着下巴,“难道太子也想来凑这个热闹?”
这些人全都聚集在斗舞台附近,看来是对那圣女传说在意得很啊!
萧晋煊眸光一厉,“
派人盯紧了,有异常立即来报。”
“是。”
就在他们密切注视着周围动静的时候,包厢门口却突地传来一阵吵闹声音。
萧晋煊回头,给凌霄使了个眼色。
凌霄微微颔首,立刻前往查看。
门口。
安排人将画卷送回谢府后,谢灼宁便带着夏橘来到自己早就定好的包厢。
为了看戏,她可是早早就预备好了最佳观赏位置。
可来了之后才发现,包厢竟被人给占了!
门口的侍卫拦着不让进,讲道理又讲不通,气得她一挥手,“夏橘,给我砸!”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家伙那么不要脸!
夏橘得了吩咐,一脚踹向房门。
正巧这时凌霄开门出来,那一脚便不偏不倚地踹在了他的裆部。
他双手紧捂,面色痛苦,缓缓蹲了下去。
屋里屋外的人,就这样目光接触,对视了个正着。
谢灼宁一眼便瞧着那道熟悉身影,月白锦袍,眉目沉静,身姿卓绝说不出的风韵神朗。
她愣生生给气笑了。
这叫什么?
冤家路窄啊!
朱唇一勾,她阴阳怪气,“煊王殿下,您若瞧上了这间屋子早跟我说啊,就凭你我之间的关系,我还会不让给你不成?”
江尧听到这句话,脑袋一懵。
不是,这不是谢家大小姐、未来太子妃
吗?
她跟自家舅舅能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儿,他竟当真问了。
谢灼宁似笑非笑地说,“当然是叔叔和未来侄儿媳的关系呀!不然世子爷以为什么关系?”
江尧:“……”
她说得好有道理,他竟找不到理由反驳。
还想继续问,就听到自家舅舅隐含怒火的声音,“究竟怎么回事?”
回过神,江尧暗道要遭,立马装糊涂,“舅舅,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兴许是掌柜的搞错了吧?”
一看那小子心虚的眼神,萧晋煊便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他直接吩咐门外侍卫,“去把掌柜的叫来。”
很快,掌柜的便急匆匆赶到。
刚开始还支支吾吾地不肯说,被萧晋煊一个眼神横扫,瞬间老实交代。
“这房间,的确是谢大小姐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