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从前,
要是自己的亲娘没选择和云皎月过不去。
而是和三房一样,从流放一开始就和女人好好相处。
会不会她也能和薛家的姑娘一样?不论遇见怎样的事情,背后都能有人撑腰?!
祁雅儿神情呆滞,很快回过神。
猛地摇了摇头,要求烟景解开捆着自己的麻绳。
对自己的后悔感到羞愧,视为对生母的背弃。
不一会儿,祁雅儿一道跟着去外头办事的两人离开。
往诏狱外头走了十几米,忍不住顿住脚步,默默回过头。
盈盈秋水般的眼眸失落魂魄。
看了几眼云皎月所在的牢狱方向……
当夜,诏狱中果然不再响起狱卒折磨宁顾行夫妇的动静。
彻底确认这对夫妇被调离后。
云皎月在狱中心平气和,抬首望向窗外繁星闪烁的夜空。
睡不着,索性翻开州县战略图琢磨。
足足又待五六日,女人才正式出了幽禁三月之久的诏狱。
诏狱外。
祁长瑾特地让周武备了马车,亲自来接。
他穿着一身绯色圆领袍,身前织金绣仙鹤晃眼,伫立在诏狱外雄踞的石狮前。
男人白玉般的面容清隽沉稳,单手握着腰间的白玉革带,剑眉稍稍拧起,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静静等待着女人出狱,像庭院里一枝美得不可方物的白玉兰。
云皎月最吃男人这一套洁净儒雅的气质,出来时笑着喊了声祁长瑾的名字。
男人瞧见云皎月出来,唇角也扯出温煦好看的笑意。
主动伸出手去牵,轻柔爱惜地捏了捏妻子手背。
牵着女人的手,扶着她上马车。
进了马车后,说着小事,“我让程二去望沧楼请了厨子,等回家,正好能吃上你爱吃的松茸花胶。”
温声道,“那位厨子做百鸟朝凤与豉香比目鱼是一绝,我也让人一道做了。”
“我想,今日的菜肴你肯定喜欢。”
隐约是察觉到政敌回京之日,就是他命丧黄泉之时。
颇有些舍不得云皎月。
将人揽在自己怀中,任着马车颠簸穿梭民怨沸腾的街市。
耳畔传来外头抱怨菜价又涨,还有低价变卖家财想逃离京都讨价还价的民众声音。
祁长瑾恍若未闻一切嘈杂,低头吻了吻女人额间。
恨不得将最好的所有的一切都给云皎月。
“我知道你有泽州的金矿,下半辈子不会没有银钱傍身。”
“只是这几月,我已亲自将大房的财物全都整理了出来,能变卖的全都变卖换成了银子。”
男人喉间微微滚动了下,温润声音顿了顿。
“再陪我几日,你便拿着那些银子,回长临岛吧。”
云皎月缄默不语,乱世平定,财富清洗。
倘若她不回京都,或许还能守着银钱过日子。
可现在得罪死了宁顾行夫妇,权力洗牌。
上位者随口一句话,就能将她这个肉中刺连根拔起碾死。
她不想死,也不想让祁长瑾死。
靠在男人肩上,有着自己的打算。
神情坚韧道,“还没到最后时刻,我不回长临岛。”
反握住祁长瑾骨节分明的手指,覆在手背紧扣,“长瑾,我有预感。”
“我们一定能好好活下去,不止会有银钱傍身,还会平安终老。一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