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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崇怔怔愣在原地,步入中年甚少会焦灼。
痛心这个女儿过于懂事,“皎月,你这是干什么?”
“身为你的父亲,我不怕外人会编排!长瑾是你的夫君,他自然也不怕!”
“陆大人不必多说了。”云皎月斩钉截铁打断陆崇的话。
清楚明了自己的选择,对所有人都是最好的结果。
在京都官妇之中,唯有她牵扯进不少让人说闲话的事情当中。
先是宁顾行雨夜搜查,再是姜王妃闯府,现在又牵扯进杀人未遂的案子。
这一次两次,外人或许会信她清白无辜。
可次数多了,总会有些人在背地说些苍蝇不叮无缝蛋的话语。
只有她离开京都,和祁长瑾还有陆崇都再无关系。
他们就再也不会因她而受指责。
在广大不细究内情的外人眼中,或许能留下家风严谨的印象。
最重要的是……
她所求和离,也是称了这位昏庸帝王的心意。
崇明帝绝无可能会让受人争议白玉有瑕的臣子教导皇子。
与其让崇明帝勒令她和离,让君臣生出间隙。
倒不如当她开口做这个恶人。
臣子们纷纷劝阻,“祁夫人,就因为一个罪孽深重的奸淫人犯,你怎值如此啊!”
“是啊,你是帝师之女,学士之妻,更是皇子皇女的恩人。”
“以你如今已有的地位,又何必抛弃所有自请出京?就算要请罪,进庵堂念几月
经文自省就是!”
发出劝阻声,并非杜重薛大人等人。
后者立刻意会云皎月这是壮士解腕,是想牺牲自己一人,换取父亲和夫君的前程安危。
要是云皎月真断绝父女、夫妻之情。
帝师府和学士府的关系就不会再如从前密切。
这也是崇明帝最想看到的局面——
从前他信赖的老臣,和现在他想扶持的新臣,失去了联结彼此过度交好的桥梁,日后就不会再紧紧拧成一根绳索。
崇明帝双眼微眯,黝黑眼珠渗出的冷意充斥审视意味。
垂眸望去,眼神不复暴虐狠厉。
从云皎月口中,显然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
他会提拔祁长瑾,让朝堂呈现多足鼎立的局势。
这是他身为帝王所能传给皇子最好的礼物。
沉声问道,“云皎月,你方才所说,当真不会后悔?”
“是,绝不后悔。”
崇明帝单手蜷缩摩挲指腹,生怕云皎月会后悔抛弃已有的权势。
说出场面话,“朕念你有悔过之心,谅解你杀人之心事出有因,就恕你无罪!”
抿了抿发干的嘴唇,“云皎月,朕并不是个喜好拆婚的人。”
“但你是个于父有孝,又于夫有情的人。”
“既然你一意孤行,不愿让亲人因你受到非议,那朕就如你所愿!”
思虑片刻后。
崇明帝浑厚嗓音清晰,“朕,赏罚分明。”
“杀人未遂一事,朕罚你从此离开京都,死生再不许回京一步!”
“赏你所愿所得,赐你和离,从此与祁爱卿男婚女嫁互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