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冷冷道,“云家姓云没错,但云家的云字,是我云皎月的云,是我弟弟云柏林的云!”
“不是你们旁支任何人名字里的云!”
“我认你们这些族亲,也谢你们今日在百忙之中前来吊唁,但这不是你们能在堂上放肆的理由!”
被云皎月强势责骂的小辈脸庞涨红,低下头不敢对视。
云大雷和阮氏挂不住脸面,明眼人一下就听出来了。
云皎月哪是在骂狐假虎威指哪打哪的云家小辈啊。
这分明是在指桑骂槐,骂他们这三个老
东西呢。
云大雷揣着明白装糊涂,“皎月啊,你也别生气。这孩子自幼没大没小被惯坏了。”
“不过他也是好心,你想啊,这么多年张氏族人从未主动来过云家。”
“这突然来了这么多人,任谁能不多想啊?我看,他们肯定是知道柏林从军的事情。”
云大雷倚老卖老,仿若说着什么神秘兮兮的大事。
故意压低声音,“听说,昨夜青州边界都打起来了!”
“柏林是你父亲的独子,他若回到军营,往后生死未卜。”
一副真心疼云家后辈的模样,满是怜悯道,“可从军这档子事情,也不能说不干不就不干。”
“否则,岂不成了视军法和律法于儿戏?这对长瑾往后封侯拜相也不利啊!”
“偏偏你这个女儿家又早成了祁家妇,无法照料云家。”
“我看这次你母亲的族人,就是眼红钱过北斗、米烂陈仓的云家家产。所以惦记着惦记着,就忍不住想上手抢,要来强占呢。”
张诚年纪大了禁不起气恼,胸膛忍不住上下起伏大口呼吸。
单手握着拐杖单手捂着胸口,“你……云大雷你休得污蔑!”
云皎月主动上前去扶着这位叔外祖,“叔外祖不必生气,我分辨得清楚是非。”
“你是我母亲张氏的亲叔叔,这一路前来辛苦了。”
云皎月扫了眼院子里无所事事的家仆,她们看到自家大小姐瞬间打了个激灵。
都知道自己的卖身契在自家大小姐手里。
不少人开始操持着秩序,引着已经吊唁过的外客去后院小憩饮茶。
省得灵堂人多口杂,易发生冲突。
云皎月转念一年,有不少参与运输白银到陈家窑厂的人犯,都被安置在云家。
不好让族亲们随处逛逛。
递了个眼神过去,让云家家仆待客时机
灵一些。
安抚张诚且给人撑腰,“叔外祖,我和柏林自幼就没了亲外祖。”
“我们都是打从心底里,把叔外祖你当做亲外祖。”
“你是自家人,今日在灵堂无论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真心怪罪。”
“往后,我和柏林还指望着您能多疼疼我们这两个小辈呢。”
张诚这一口气生生被云皎月给顺下来。
脸色好转,和蔼慈祥拍着云皎月的手背,“你是个好孩子。”
“张氏糊涂一生,从不知道自己还有娘家可依靠。我是她的亲叔叔,对你们这两个孩子只有好的份,没有坏的份。”
云皎月清冽声音附和,“是,您说的是。”
亲自将张诚送出灵堂,“叔外祖今日操劳许久,我既来了,就不会让人大闹灵堂。”
“您别被人气坏了身子,就让堂伯父们带着您去后院休息。”
亘古亘今,没有一个异姓娘家族亲,能和正儿八经的继承人竞争家产。
能名正言顺惦记人家家产的,从来都是同姓族亲。
仗着云柏林要从军,仗着云皎月是个外嫁女,想要谋夺家产的,分明只有云大雷这一家!
不过多久,浩浩荡荡的张家族亲,都离了灵堂。
云大雷不悦云皎月替张诚说话,嗔怪,“皎月,你到底年纪小,怎么帮着外人说话?”
“你姓云,何必恭维张家那群人?”
云皎月沉住气,眼眸啐了冰漫着冷光,幽幽掠过云家这一大家子的亲戚。
先是无视对方的不满,指桑骂槐道,“云家的人还没死绝,家里死了主君主母,就都不知道怎么做事了吗?”
“各人做好各人的事,去请奏丧乐的乐人,去膳房看看豆腐饭进展如何。”
“谁敢怠慢或逾矩,就算柏林不发话处置,我这个做长姐暂管云家的,就把你们通通发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