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东望了望云皎月,要是这不孝女现在还嚷嚷着要断绝和娘家的关系。
他就能,要挟祁长瑾按照他的意思办事。
既不有碍官途,又能撤回从军名册上的名字。
但云皎月此刻像是已经沉住了气。
她视线焦点压根就没落在云长东他们的身上,一个眼神都没给。
云长东屏息凝神,看这个不孝女还在气头上。
打料等她气消了,再让她去劝祁长瑾不把云柏林送到那种吃苦受罪的军营里。
云凤儿眼睛一直直勾勾盯着祁长瑾。
才不管自己外甥会不会被祁长瑾送过去从军!
要是从军从死了,她还高兴!
她都被休了,儿子也不在身边,为了体面只能对外说是和离。
她的日子过得这样不光彩!最好自家兄长家也能过得一地鸡毛!
扯了扯云长东的衣袖,见云长东不理她。
直接走到祁长瑾面前,“哎呀,我的侄女婿,不知道你能否帮姑姑与你家二叔相看相看婚事?”
“要是真能看对眼,以后咱们两家就亲上加亲了!”
祁长瑾闷闷哼声,谁家女方姑姑会上赶着和男方叔叔一道成婚?
这种事情就是放在整个大齐国,也是闻所未闻!
委实是不要脸!
压住眼底的嘲讽情绪,“姑姑自然都已经开了这个口,那我要是不应承下来,倒显得我这个当晚辈的不懂事。”
云凤儿对这个侄女婿的态度很满意。
笑得娇艳,手搭在男人身上套近乎,“还是侄女婿懂事,比我家那个不近人情的皎月,是心疼长辈多了!”
云皎月眉眼尽是冰冷,听不下去话。
甩开祁长瑾的手,转身回了屋子。
两个婢女也连忙跟上。
张氏看自己女儿走了,又和女婿说不上话。
扯着嗓子在喊,“皎月,娘可是十月怀胎生的你!”
“你要是心里还有我这个娘,就疼疼你弟弟!私下劝劝你夫君好不好
?不要让柏林去军营,就给他一个清闲的文职!”
“皎月……他可是娘的心头肉啊!”
云皎月神情似山雨欲来,怒意不断被挑起。
云柏林是张氏的心头肉,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凭什么要心疼他?
转身进了屋子,等着祁长瑾过来和她解释!
满脑子都是男人昨晚说的好话。什么若是她受委屈,他会无法忍耐!
这看着?不是忍耐得挺好?
还上赶着给云家人做事!
尽管知道祁长瑾肯定留有后手,但当下还是生气。
婢女连忙去找了冰块给云皎月冰敷。
陪在身边的打抱不平,“二小姐,你这么一个聪慧识时务的人,怎么会有那样一群刁钻自私的娘家人?”
另一个婢女知会着,“别说了。你看看二小姐的脸,都被打肿了!”
“还是先用冰块裹着棉布敷敷脸。好在祁家冰窖里还有些未化的冰。”
云皎月细细打量着这两个婢女,想着一个嘴皮子利落,一个沉稳内敛。
要是她们愿意去京都,就问林老夫人讨要过来。
不过这个念头,她没有继续深想。
敛下神色,思忖着在离开青州之前,得让云家这些人付出今日所作所为的代价!
祁长瑾从屋外进来,慢步走到云皎月身边。
示意婢女将棉布给他,亲自给女人冰敷。
屏退婢女后。
他好声好气温声道,“我说我的夫人,你这气性也太大了。”
云皎月不听这句话还好,一听更火大了。
“你说我气性大?合着被打的人不是你!你倒站着说话不腰疼!”
祁长瑾饶有兴致看向云皎月。
这还是头一次听见女人这么生气地和他吵架。
自打流放后,两人压根就没吵过架,连昨晚也只是拌了几句口舌。
他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她面前。
不再是站着的姿态。
伸手给女人继续冰敷,“你被欺负,我自然生气。”
“可平心
静气,你仔细想想,我这两位岳父岳母死活不肯和你断亲,你当下可有什么解决的法子?”
云皎月眸光黯了几分。
说难听些,古代父母之恩大过天。
子女并非独立的个体,而是父母的所属物。
在云家人看来,她就是一个好不容易傍上状元夫婿的云家女儿。
他们怎么可能,会放过她这个能给娘家带来利益的所属物?
只要云家这些人死扛着不放过她,她根本就断不了这门关系!
祁长瑾双眸冷冷微眯,“今日我这两个岳父岳母回家后,必定难以入睡。”
“等过几日来找你,你就能反过来拿捏他们了。”
云皎月目光扫向他,不太明白。
如果男人是想借用云柏林从军的事情,逼迫云长东夫妇来求她。
再借机提出,要他们签下断亲书的事情。
那为何今日不直接逼迫?
云皎月思来想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