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皎月有些愕然,扫了眼,几乎用着祈求口吻的祁盛天。
没想到只是过了短短月余时间。
这二叔就彻底熬不住这种,没有老婆孩子热炕头,且没有人给他做一日三餐,外加还要做农活的日子。
她敛下神色,当着众人的面言辞凿凿。
轻描淡写,“二叔,什么放不放过的。咱们都是人犯,人犯务农做工,是本分义务。”
“现在长瑾亲娘没了,又是死在外头。”
“我看,还是死者为大,得将人速速下葬。你和奶奶就别闹了。”
云皎月婉拒祁盛天的示好。
一字一句都是在表达对祁老夫人这对母子的不满。
萧莲死在外头,在村里人来看本来就是不详之事。
通常村里人要是在外头死了。
就得速速安葬。
这次村民们,要不是都看在云皎月的面子上。别说是让死了的萧莲进这间屋子!
就是连方山村门口都进不了!
祁老夫人怒了,她笃定自己用律法把云皎月关进牢里去的方法可行!
只要这个不孝的孙子不戳穿她!
她就一定可以把女人的钱财攥到手里,再让儿子们经营生意!重新过上好日子!
越想越生气!
祁老夫人身子不好,手都颤颤巍巍,可猛然间抬手!
手劲大得很,倏地往祁长瑾脸上重重打去。
换了个路子夺人财产,破口大骂,“你这个白眼狼!”
“你娶了媳妇忘了娘!更忘了你亲奶奶我!”
“你要是心里还
有你早死的爹,还有你白手起家疼你的亲爷爷!”
“你就立刻拿无子的理由,休妻!让云皎月净身出户!”
祁老夫人发狂了。
她知道,一个女子如果生不出儿子,就可以被休!
只要祁长瑾这次能狠下心来,把云皎月手里的钱财吃干抹净!
祁家就能有东山再起的本钱!她也能继续做富家老太太!
休妻两个字传入云皎月耳朵里。
她眼睛亮了亮,虽然被休的名义不好听。
但要是能和赶在祁长瑾对她心里有愧,外加六亲不认黑化前,就结束这段夫妻关系。
那也不是不能接受。
至于净身出户?
她在沙橘村耗费诸多心血,绝不可能会将产业拱手让人!
虽说她拿了祁家库房所有财物。
但这些财物和大荒县山体里未开发的自然金,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最多,她按照华夏夫妻共同财产的法律,和祁长瑾平分就是。
云皎月耷拉下肩膀,故意将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光亮隐去。
准备把握好这次千载难逢的和离机会!
“长瑾。”
云皎月拢着细眉,声音平缓。
从没有这么善解人意过。
对祁老夫人也没了什么脾气,一副软弱包子模样。
从男人掌心里,缓缓抽出自己的手。
大义凛然道,“不管怎么说,这句话奶奶说得对。我嫁给你三年有余,可……”
“可我们也的确没有孩子。你娶我本就是不情愿,与其耽误祁家绝后,倒不如
休了我。”
话音落下。
柳韵秀瞳孔地震,听出两人至今还没有圆房的意味。
她蹙了蹙眉头,心里替云皎月抱不平!
这对夫妻孤男寡女在屋子里住了月余?就什么也没发生?
女子生不出儿子,在大齐国里,就等于断了男子子孙后代!
会有无法延续家族的过失!
瑾哥儿竟然对皎月,不情愿到了这种地步?
连圆房也不肯?
柳韵秀再也忍不住温良好脾气,走到祁长瑾身边,把云皎月拽到自己身后!
怒了,质问道,“瑾哥儿!你怎么能这么对皎月!”
柳韵秀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暴露大房家中‘丑事’。
只能意有所指,在外人还搞不清楚具体状况时,就指责祁长瑾。
祁长瑾清隽面孔上,有火辣辣的痛感。
入鬓剑眉蹙了蹙,他哪里是不愿意和云皎月圆房?
从前娶她,的确不情愿。
可现在他们患难与共,而且看到她时,他心里总能安心。
他早已情愿和她结为夫妇。
只是……
只是大荒县条件艰苦,有孩子只会让云皎月更辛苦。
因此在云皎月还未早睡时,他都会主动装睡。
想等到去了京都,在京都站稳脚跟后,再和女人圆房。
祁长瑾目光幽深,复杂看了眼云皎月,“皎月,你不要多想。”
“我,我没有不情愿。”
男人眉心微动,准备先攘外,再安内。
冰冷的暗芒在眸子里愈加寒冽,转而对
着祁老夫人表面自己的决心。
不容置喙道,“奶奶,我这辈子都不会休了皎月。”
“她是我的妻子,我此生只会尽我所能!珍视她,给她最好的生活!”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