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下午。
王蛟跟着程二李虎等人,从大荒县县衙完完整整搬运了五百套铜钵铜磬回来。
他昨日就告诉王芋头,云皎月已经答应他,让他学手艺做颜料的事情。
本来王芋头讹诈云皎月,丢了采石差事,很是觉得颜面扫地。
现在得知王蛟能去学做手艺,还得知这门手艺工钱比采石挖矿都要来得多!
他一时扬眉吐气!
瘫在床上,一天下来,看谁从窗户外头路过,都要将人喊过来炫耀一遍。
就这样,消息一传十十传百,附近几个村的人,全知道了做颜料会有高工钱。
因此王蛟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沙棘村和大树村的村民们,成堆成堆堵在云皎月家门口,求着要去做颜料。
“祁少夫人,契约我们就不用看了。我们不识字,看了也看不懂。”
“还是让您三婶娘将契约都拿来,我们立刻就摁手印!”
沙棘村的郭婶子听说现在来学做颜料,工钱可高!
眼睛冒着精光,对云皎月说话。
她和绝大多数人一样,都是带着一家老小来投奔的云皎月。
想让家里没耐性的男人们,去帮忙采石。
而她和自己的儿媳,则想来学做手艺。
学做手艺对她们这些人来说,稳赚不亏。左右也就是只在云皎月手底下待
五年做事。
要是五年之后,她们能将颜料做得又好又精。以后还能自己单干做颜料,再将这门手艺传给后人。
光想想,日子都有滋有味。
云皎月再清楚不过这些人心里的盘算。
她倒是也想直接画押招工。
但还是话锋一转道,“郭婶子,光摁手印可不行!”
云皎月并没有贪图省事,就让这行人直接画押。
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决定一一要求前来应聘参与招工的所有村民,都去签字。
否则有朝一日,要素这些村民想早些结束契约,一口咬定自己是因为不识字,才被蒙骗摁下的手印。
那即使她再有理。
那些不了解事情经过的外人,也会觉得她是在欺负人。
对着面前乌泱泱的人笑脸盈盈道,“郭婶子,虽说摁手印也受大齐律法承认,形同签字。”
“但咱们还是得签字,签字摁手印一个都不能少!也显得正式些。”
云皎月坚持着,“要是你们不识字,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怎么写。”
“就去我三婶娘和堂弟那边,让他们教你们一个字一个字依样画葫芦地写。”
特地补充解释,“字写得差没关系。”
“今天凡是能在契约书上先写完自己名字的人,明天就能直接开工学手艺!”
云皎月说完
话,村民们也没有不满。
虽然大家伙都目不识丁,但谁还有时间去不满?
他们满脑子都是云皎月许诺的工钱!想到先签订契约的村民,会比后签订契约的工钱高。
大家伙也不计较云皎月非要让人签字。
不管自己照抄名字有多丑,都一股脑去找柳韵秀和祁文朗他们。
问人要了自己名字,歪歪扭扭将名字抄在了契约书上。
等今日所有契约都一式两份,正式签字画押后。
已经是夜幕降临许久后的戌时。
云皎月数了数,现在愿意来做颜料学手艺的村民,足足有三百来人。
这三百多人,初期做颜料的动作肯定不快。
要是夜以继日地做颜料,也不见得一定能做完百罐朱砂颜料。
云皎月深思熟虑,打算两手准备行事。
先让村民学手艺做颜料,人多好办事。万一这些村民看在工钱高的份上,都勤奋做工……
保不准还真能完成法净寺的订单。
要是两月后,离订单还差些颜料没做。
那她就用意念,在空间调整自己做颜料的速度。
而且空间农业基地里,有全天仿太阳光型全天常亮的大棚。
到时候做颜料,直接在大棚里晾晒,也来得及完成订单。
云皎月一晚上没睡,都在思考该如何快速教会村
民们做颜料。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一步一步来。
第二天卯时初,三个村子里要学做颜料的人,都前前后后到了云皎月屋子前,等候女人的指示。
云皎月将乌泱泱的人带到沙橘村废弃的成批黄土屋前。
让程二李虎分发铜钵铜磬。
分发完后,她又在三个村子里挑了九个村民当领班,打算先完整地教她们做颜料。
再让她们各自去挑九个十个的村民,去教手底下的人。
按照这样的进度,一批一批的教,她们每个人最多教四次,就能教会所有人做颜料。
“这些是优质的辰砂石,这些是低劣的辰砂石。”
“我早已让采石的村民,将不同种类和质量的辰砂石,按区域放好。”
云皎月指着草棚底下分区摆放的辰砂石说道。
左边草棚底下,放着的,是专用于提取朱砂粉和朱砂颜料的辰砂石。
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