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枝因着惊讶长大的嘴好半晌才合拢。
她结结巴巴道:“主子,您这是……”
兰枝脑海中第一个念头便是主子这是胡乱画的。
主子虽算不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也从未去过这么多的地方,离京外出,去的最多的大抵只有河洛。
可她现下画出来的,已经是澧朝的半壁疆域了。
除了瞎画,兰枝想不到其他的。
察觉到兰枝惊诧的眼神,姜姒在心中幽幽叹了口气。
她自然知道,她若是拿出这样一张详尽的舆图,定会引起旁人的怀疑。
可打仗不是小事,有这样一份详尽的舆图在手,镇南王出征西南的风险便会少一分。
所以姜姒宁愿被人怀疑,也要将新的舆图画出来。
兰枝虽然是她的心腹,但……
于是姜姒眨了眨眼,笑道:“我随便画画。”
兰枝明显松了口气,也跟着笑道:“奴才就说呢,主子也没去过这些地方,怎么知道这些地方有什么。”
姜姒淡笑不语,打发了她去倒茶水。
今日裴临寂不在府上,她便想趁着今日快些画完,这一整日,姜姒便一直待在书房,直到酉时天色暗下来,她才吹干了墨迹小心翼翼的将舆
图卷起来。
将这东西藏到卧房反而有些惹眼,姜姒想了想,便将它混在画卷之中。
这些画都是平日里裴临寂闲暇时所画,他画过之后很少重新拿出来看,姜姒放心的将画卷藏在一堆画卷里,去一旁净了手。
手方才擦干,便听见屋外兰枝唤道:“主子,王爷回府了。”
姜姒走了出来,便见兰枝正站在廊下等她。
她随口问:“他人呢?”
兰枝面色有些古怪,有犹豫了两秒道:“王爷回屋了。”
“主子,奴才瞧着王爷脸色有些不好,似乎是在生气。”
生气?
姜姒眼眸微亮。
裴临寂嫌少生气,尤其是喜怒不形于色,旁人根本看不出他是否生气。
这会儿连兰枝都看出他生气,这是得气成什么模样?
姜姒心下有一分担忧,更多的是好奇。
发生了什么事能叫裴临寂气的直接显露在面上?
“你先去备膳罢,我去瞧瞧。”姜姒摆了摆手,随即往正屋走去。
一走进去,便感觉到一股迫人的低气压。
姜姒的目光在外间扫了一圈不见人,又抬步往内室走去,才绕过屏风走进内室,抬眼便对上一双黑沉的、氤氲着危险的眸子。
她脚步一顿,直觉裴临寂生气跟她有关。
她这时候过去,不就等同于羊入虎口吗?
她当下便想离开,可没有想到裴临寂的动作更快,在她转身之际便突然出现在她身侧。
不等姜姒有所反应,只觉得身子骤然腾空。
她被裴临寂抱了起来。
此刻的他,极度危险、强势。
自从两人表明心意以来,裴临寂在她面前总是表现的十分无害、温顺,偶尔的强势也只在床榻上情浓之时。
只是那会儿姜姒早已沉溺在欲/海之中,哪还顾得上他强不强势。
可此刻,男人身上那股强势显露无遗,姜姒只觉得身上好似有座大山压着,压的她险些喘不过气来。
窝在男人怀中,姜姒抬眼小心翼翼地睨着他。
屋内只点了一盏灯烛,暗黄的光明明灭灭,只照亮了男人的半张脸,另一侧被暗色包裹。
明暗交织,映衬着男人冷峻的面色,令他如同鬼魅一般。
姜姒一边盯着他看,一边胡思乱想。
这会儿的裴临寂,怕是三岁小孩看了要吓哭。
直到被放在床榻上,姜姒才打住脑袋里的胡思乱想。
一团阴影笼罩下来,姜姒头皮一紧,攥着被子往后挪了
几下,警惕地看着他,“……天还没黑。”
一盏烛火驱散不了屋内的暗色,那暗色落在裴临寂脸上,令他那双黑眸越发的浓黑幽深。
姜姒只与他对视了一眼,便有些受不住。
她慌忙移开视线,呼吸一紧,“还未用晚膳,我饿了……”
裴临寂不答。
他径直抬手放下了帐幔,帐幔落下,暗黄色烛火透进来被染成了红色,更添了几分旖旎。
他低沉沙哑的嗓音响起来,“现在黑了。”
姜姒懵了了一下。
再回神之时,站在床榻边的男人已经俯身低头,冷峻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黑眸中只见姜姒的身影。
他伸手,将姜姒头上的珠钗一一取了下来。
最后一根绾发的玉簪被他抽出,一头柔顺如绸缎的黑发扑如流水般倾泻而下。
姜姒愣愣的瞧着他将放在床榻边的珠钗都扫到床下,听见一阵清灵的脆响才终于反应过来。
“停——”
然后便被男人堵住了唇。
裴临寂一手轻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吻的认真。清冽的气息中混杂着从未有过的强势,姜姒呼吸微窒,脑中浑浊一片,一时间什么想法都被没了。
呼吸交缠间,两人的气息都
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