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姜姒和兰枝抚着从苑上了马车。
对从苑来说只要伤不至死便算不了什么,她上了马车甚至还自己扯下一截里衣堵住了血流不止的伤口才昏迷过去。
兰枝半搂着从苑,稳住她的身子,避免她在马车内颠簸。
瞧着从苑胸前的一团血迹,兰枝眼睛都气红了。
她将下唇咬的发白,恨道:“主子,他竟然已经算计到您头上了!”
能一直跟在姜姒身边这么久,兰枝也不是个傻的。
从有人用姜姒受伤的借口引她入围场,再到那猎犬出现逼得姜姒射箭,这一切不可能这般巧合!
“这片猎场内只有野鸡、野兔之类伤不到人的猎物,哪里会出现那般大的猎犬,且那猎犬袭人竟是叫也不叫一声,背后定是有人驯养的。”
姜姒眼睑微垂。
她自然看出来了。
方才那猎犬只长着一张血盆大口追着兰枝,让她以为此犬要害兰枝,隔着那般远的距离,她只能选择射箭……
可没有想到,这一箭没有射到猎犬,反而射在从苑身上。
虽然隔的远,且发生的很快,可姜姒也却信,那猎犬往旁侧避开时,同时有两道身影掠出。
一道是从苑,另一道……被从苑一掌击飞了。
那一道身影是何人?
他那时闯出去,若非从苑那一掌,恐怕她那支箭射中的便是那个人。
姜姒脑海中思绪纷杂,一时间竟想不明白明玉樊到底想做什么?
……
马车一路疾驰回到春园,姜姒吩咐人将从苑抬下来,让下人将她带下去找莫凌诊治。
又让暗三去宫门口等着,待裴临寂出宫让他直接回府。
而后命人送了水,先沐浴更衣一番。
她方才扶了从苑,染了一身的血,若是被裴临寂瞧见定会令他担心。
皇宫内,御书房。
原本该一个时辰便能商议完的细则,君澜帝硬生生磨蹭了两个时辰,若非念及两国百姓,裴临寂早就转身走了。
走出宫门,他抬眸便看见暗一身边还站着暗三。
他今日入宫只带了暗一,让暗三留在府上。
他怎么会过过来?
难道阿姒出事了……
裴临寂关心则乱,心中一慌大步流星的走过去,沉稳的嗓音中隐约可听出一丝慌乱。
“府上发生了什么事?”
暗三被他问的一愣,忙道:“主上放心,主母无事。”
裴临寂正松了一口气,又听暗三道:“只是从苑她受了伤。”
从苑受了伤?
今日他让从苑跟随姜姒,贴身保护
她,若是从苑身上,那便证明他们一定是遇到危险了。
裴临寂心中又是一紧,大步跨上马车,沉声道:“回府!”
于是姜姒刚从浴桶中踏出来,便听见房门“砰”的一声响,吓的她脚底一滑没站稳,又“扑通”一声跌进浴桶内。
她还没从浴桶爬起来,裴临寂已经听见动静快步走了进来。
便看见浴桶内正冒着一串串水泡的水面。
这时,水面上冒出一个湿漉漉的脑袋。
姜姒抹了一把脸,满是控诉的盯向裴临寂,“……你吓死我了。”
意识到她在沐浴,而方才他听到的那声“扑通”声,裴临寂自知理亏,忙道:“可有哪伤着?”
姜姒幽幽地道:“没有。”
只是不小心喝了几口洗澡水罢了。
正说完,她便见裴临寂的目光落在水面……她脸腾的一红,连忙伸手拨弄着花瓣堆到胸前,嗔骂道:“你先出去,我要起来穿衣服。”
裴临寂勾了勾唇角,笑容带着几分促狭,一边走向姜姒,一边说:“不必如此麻烦,为夫抱你起来。”
说话间,裴临寂已经将手伸入浴桶把光溜溜的姜姒打横抱起,一手扯过屏风上的亵衣,随意盖在她身上。
而后抱着人入了内
室。
姜姒羞的脚趾紧紧蜷缩在一起,扑腾了几下没挣出来,干脆自暴自弃的将脑袋埋到他怀里。
刚被裴临寂放在床榻上,她便一个翻身扯过薄被将自己裹了起来。
裴临寂失笑:“这还是白天,我还不至于这般饥不择食。”
姜姒脸一红,捏着被子的手却更用力了,显然是完全不信他这话。
裴临寂摸了摸鼻子,没说什么。
他在床榻边坐下,柔声问:“发生了什么事,你可有受伤?”
姜姒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摇摇头,道:“我没事,只是从苑受伤了……她胸口那一箭是我射的。”
裴临寂愣了愣,有些疑惑,“怎么回事?”
姜姒便将胃肠内发生的事与他说了一遍。
裴临寂脸色未变,但黑眸中的深色却愈发的浓郁。
他俯身在姜姒额前轻柔的落下一吻,似是在安抚受惊的人,而后柔声道:“别担心,此事我来解决。”
“我让兰枝入内替你更衣。”
姜姒乖顺的点头,而后目送他的背影离开。
裴临寂离开卧房之后便去了书房,他叫来暗一,让他去查明玉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