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被毒死的?”姜姒眉心微蹙,尤为广堂堂西南军统帅,竟轻易便被一碗毒药毒死了?
她心中满是唏嘘。
想来上辈子沈昭与尤文广暗中也有联系,他登上帝位前,定是暗中拉拢了不少势力。
可有个词叫卸磨杀驴。
未得势之前他需要借西南军助力,但得势之后,不受控的西南军便成了一个隐患。
若沈昭当真暗中与尤文广有联系,那他定然很清楚尤文广真正的性情如何。
为帝者,如何能容忍这样一个活着。
……可她爹镇南王呢?
大半辈子征战沙场,一片赤胆忠心,心里头除了练兵保家卫国之外再无其他。
到头来却还是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这辈子越是了解这场帝位之争,姜姒便越觉得上辈子镇南王府覆灭,恐怕也有沈昭的一份。
他恐怕早已起了动镇南王府的心思,才会在徐琮拿出镇南王通敌叛国的罪证之时,直接定了罪。
姜姒脸色倏地变得阴沉,缓缓的呼出一口郁气。
裴临寂见她脸色不对,有些担忧,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阿姒在担心什么?”
姜姒自是不可能将前世之事告诉裴临寂,于是抿了抿唇,犹豫片刻道:
“
如今沈昭在西南自立为王,等消息传回京都城,沈澜必定会勃然大怒,届时恐怕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宁又会被打破——”
且战事一起,她爹镇南王身为护国大将军,必是要身先士卒。
她很自私,私心里不愿意她爹去淌这趟浑水。
裴临寂像是看透了她内心所想,“阿姒是在担心战事一起君澜帝会派你爹去平乱?”
“嗯。”姜姒轻轻额首。
她心里头担忧不已,便听着裴临寂清冷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若阿姒不想,那便不去。”
姜姒懵了一下,没忍住瞪了他一眼。
“我在与你认真说,你别嬉皮笑脸。”
裴临寂收敛了嘴角的笑意。
他与姜姒独处时,总是会情不自禁的笑着。
旁人若瞧见这一幕,定是怀疑他是不是被谁夺了魂。
裴临寂伸手抚着姜姒一头如绸缎一般柔滑的乌发,将骨节分明的五指插入其中,黑与白形成强烈的对比。
他眼神微暗,声音低沉了几分,“阿姒,不是开玩笑,若你与镇南王都不愿意,我会想办法。”
姜姒倏地抬起眸子,惊讶的看着他。
对上裴临寂幽深不见底的眼眸,还有他一贯冷静的面庞,姜姒便知道裴临寂说
的是真的。
许是因为裴临寂在她面前表现的太过无害,姜姒对裴临寂这个准苗疆王的身份没有多大的概念。
反而经常以为他在京都城处处受制。
可细细想来,过往的种种,似乎都表明裴临寂没有她想的这般弱。
于是姜姒也跟着认真起来,在他身上蹭了蹭,闷声道:“等我好好想想。”
若当真拒绝,那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裴临寂“嗯”了一声,眼底盈满了纵容宠溺。
……
西南。
黛香去了师云国五日之后去而复返,她在外走动面纱从不离身,待入了西昭王府,在沈昭面前,黛香才不紧不慢的将面纱解下。
她进了书房,沈昭将毛笔搁下,意味不明的笑了声,道:
“本王还以为圣女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
黛香红唇微勾,将面纱扬在地上,步步生莲的走至沈昭身侧。
她弯腰,也不管胸前暴露大片春光,轻轻的在沈昭耳旁吐出一口气。
声音娇媚入骨,“师云国国主上了年纪,哪里比得上王爷您呢。”
沈昭侧目,面无表情的看她一眼,“怎么,你想要做本王的后妃?”
黛香笑起来,笑声如铃,“妾身瞧着师云国公主可是个善妒的
性子,她如何容得下妾身,王爷,妾身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哪里是公主的对手。”
沈昭静静的看着她演。
心中暗道了句,黛香此人当真是个极端的疯婆子。
当初他的人将黛香从乱葬岗带回来,本只是想调查裴临寂做了什么。
却不想带回来的是苗疆圣女黛香。
更令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黛香左胸中刀,可却因着她的心脏生在右边,如此竟捡回了一条命!
他将黛香藏在暗中,与她达成了合作。
救下她后不久,沈昭便将她秘密送来了西南。
尤文广是极好色之人,黛香这样一个尤物,尤文广见了便走不动道了。
能这般轻易毒死尤文广,便是因为有黛香在。
这个疯婆子,不仅这张脸惑人,浑身上下都带着毒。
尤文广坐到西南统帅这个位置,自然是对吃食尤为小心,其小心翼翼地程度堪比皇帝。
每一样进嘴之物都要旁人试毒。
但他没有想到,毒从来不在吃食之中,而是黛香身上。
黛香帮了他一个大忙,再加上这疯婆子疯的很,沈昭也不敢轻易得罪她,一直对她礼待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