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疾?是为何疾?”
舒嫣无措的拧着裙摆,目光小心翼翼的落在君澜帝脸上,触及他眸底的嫌恶,更是难过委屈。
她压住哭声,抽抽噎噎道:“回皇上、皇后娘娘,臣女也不知此疾是何疾,只是大夫说过,当臣女遇到不服之物时便会如此……”
她想起什么,眼睛一亮,期盼的望向君澜帝,“陛下,臣女此症不会危及d性命,也对旁人无碍,只需好好养十天半个月便能好全。”
她此言,是为了能叫君澜帝留下他。
君澜帝听着舒嫣带着哭腔的绵柔嗓音,心里头确实有些松动,但下一秒,他余光触及舒嫣那张发面馒头似的红脸时,顿觉倒胃口。
若是在他宠幸舒嫣时,她这旧疾又突然犯了,他恐怕会落下一辈子的阴影。
且他还没有非要舒嫣不可的地步。
前头那个夏菁茹,可是比舒嫣更要艳丽三分,何况夏菁茹那一双澄澈单纯的眼眸,叫人瞧了便觉得怜惜。
舒文康这个吏部尚书,是他一手提拔至此的,他手中握有许多舒文康的把柄,他并不担心舒文康会有机会背叛他。
既如此,也没有必要一定要将舒嫣留在宫内。
君澜帝便看了戚亦窈一眼,戚亦窈眼神微闪,立刻露出恍悟之色,对着君澜帝轻轻点头
。
她目光移向舒嫣,叹了一声,“舒姑娘年纪轻轻患上此疾本宫也很痛心,这样吧,本宫派一名太医随舒姑娘回府好生诊治一番,舒姑娘这段时日便留在府中好生养病,其余事情不必多思。”
这话的意思,明摆着就是告诉舒嫣不必进宫了。
舒嫣腿下一个踉跄,唇色顿时变得苍白,她捂着面颊,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她退下之后,旁的秀女面上露出几分幸灾乐祸。
舒嫣不能入宫,她们就有机会了啊。
接下来的秀女里头,君澜帝挑了几个必须选进宫的,待一众秀女都选过之后,才又将夏菁茹宣上前。
君澜帝的目光在夏菁茹脸上打转,他撑着下巴睨了眼一旁的太监,道:“夏信厚夫妇可入宫了?”
太监恭恭敬敬的回:“回陛下,夏大人夏夫人已经在御花园外头候着了。”
君澜帝抬手,“去宣他们进来。”
片刻后,夏信厚和夏夫人垂着头跟随太监来到御前。
夏信厚四十左右,生的一张普通的寻常的脸,他的夫人倒是生的不错,瓜子脸柳叶眉,瞧着还有几分少女气。
君澜帝打量了两人片刻,发现夏菁茹是挑着二人的优点去长的,眉眼间瞧的出相似之处。
他心下的疑惑已经打消
的差不多了,不过还是转头看了眼戚亦窈,温声细语的道:“皇后瞧着夏姑娘与夏大人夫妇可生的像?”
夏夫人听了这话,小心翼翼地抬头,故作了勇气开口,“皇上、皇后娘娘,可是小女犯了什么错事,都是臣妇教女无方,还请皇上、皇后娘娘看在茹儿年少不懂事的份上饶过她,臣妇愿意替女受过!”
“夏夫人不必担忧。”戚亦窈窥见君澜帝的脸色之后出声安抚夏夫人,笑了笑道,“只是本宫瞧着夏姑娘与当初呈上来的画像有些不像,这才将你二人唤入宫来。”
夏夫人与夏信厚对视一眼,神情肉眼可见的松泛了许多。
夏夫人道:“还请皇上、皇后娘娘恕罪,这事实则是因着要交出画像之时小女因着吃了不服之物过敏了。”
“原本臣妇使了银子想让画师照着小女原本的样子画,可画师却不愿意,臣妇便只能呈上此画。”
君澜帝听到“不服”二字,便想起舒嫣那张脸,他脸色沉了沉,却还是有些不舍夏菁茹这张脸。
问道:“夏姑娘对何物不服?”
“花生。”夏夫人利落答道,“小女只是对花生不服,平日里只要不碰这些东西,便不碍事,上回是因着府上新来的丫鬟不知道,擅自去买了含花生粉的糕
点,才致使小女发病。”
这倒是比舒嫣连不服之物都说不清要好得多。
这批秀女里头已经去了一个舒嫣,只剩下夏菁茹生的貌美,其余的都是些寻常姿色,君澜帝实在不舍得送走夏菁茹。
于是道:“原来都是误会一场,既如此,日后朕会叮嘱宫里头的人,夏贵人宫里头绝不会出现与花生有关之物。”
“多谢皇上。”
夏信厚、夏夫人和夏菁茹一同跪下谢恩。
留不下舒嫣,戚亦窈便知道君澜帝一定会想留下夏菁茹。
她压住翻涌的心绪,面上露出宽和的笑容,“日后夏妹妹进了宫,定要与本宫一同好生伺候着皇上,明白吗?”
夏菁茹顺从的行礼,“是,多谢皇后娘娘教导。”
晚些时候,太监将今日选入皇宫的秀女名册送来凤仪宫。
戚亦窈看着名册上夏菁茹的名字,恨的咬牙,“我看这夏菁茹就是故意送上那副画像的!”
落雪在一旁轻声道:“此事恐怕是皇后娘娘多虑了。”
若是其他的宫女敢在戚亦窈面前如此说,她不仅不听,恐怕早已命人将她拖出去掌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