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酉时,流光似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都在庆贺新后生辰,今日的晚霞布满了苍穹,如同七彩琉璃一般,美不胜收。
原本在席间说着闲话的夫人、贵女们纷纷都抬头往着天,被这美景诱的眼神痴迷,情不自禁的喃喃。
“陛下与皇后娘娘定是咱们澧朝命定的帝后,瞧着皇后娘娘千秋节这日,才会出现如此祥瑞征兆呢。”
于嘈杂的人声中,姜姒淡淡抬眸望向七彩琉璃似的天空,微微勾唇。
百姓纳福、天上霓虹,君澜帝为了巩固帝位,当真是手段用尽了。
但不知为何,姜姒竟想到当初轰动澧朝的几桩怪事。
嘉正帝之所以这般快的身故,诱因便是“鱼腹藏书”那几桩怪事。
姜姒总觉得,这些事不是沈昭、沈澜兄弟二人能做出的。
尤记得当日沈澜在沈昭登基大典上质问沈昭时,沈昭也并未承认。
难道这些事与元启国的元氏遗孤有关?
姜姒一时不明,琢磨了好半晌也始终仿佛与真相隔了一层打不破的壁垒。
她索性撇开不想了。
这时,有太监来提醒宴席马上开始,请各位夫人、贵女去正席落座。
今日皇后的千秋宴在挨着御花园的虞兰台,此处往下能将御花园的美景尽收
眼底。
戚皇后喜爱欣赏花草,因此君澜帝特意将千秋宴设在虞兰台。
今日男女并未分席,姜姒随着引路太监走上虞兰台,远远的,便瞧见姿态慵懒懒散坐在席间的裴临寂。
他在外依旧是面具不离身,可饶是看不到他那张脸,也有不少女子的眼神都落在他身上。
有的人光是凭着身上那股神秘的气质,便令无数人侧目。
姜姒嘴角的笑意淡了些。
一旁周娴雅压着嗓子,憋着笑道:“他都是有妇之夫了,怎的还如此勾人呢?”
周娴雅知晓裴临寂的真实身份,因此平日也经常说些玩笑话。
姜姒暗自磨了磨后槽牙,心中暗骂了声“妖孽”,而后冷着脸,硬邦邦的道:
“在旁人眼中,他可是个被美色冲昏头之人。”
周娴雅明白了,压低了嗓子道:“你与裴临寂这戏究竟要演到何时呢?”
姜姒愣了一下。
此事她倒真的未曾想过。
先前是因着嘉正帝还活着,后来便是君澜帝登基之后裴临寂似乎比往日里更忙了。
他忙的事苗疆之事,姜姒便也没有一一过问。
只是裴临寂在书房处置折子时从未避着她,姜姒偶尔也瞧见几眼,确实都是从苗疆暗中送过来的折子。
姜姒思索片刻,低声回:“再过一
段时间。”
周娴雅便不在问了,她四下观望,寻到燕鸣的身影。
燕鸣瞧见她,脸上顿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都快做父亲的人了,还如同少年一般没什么规矩的朝着周娴雅挥手。
姜姒见了,忍不住笑起来。
“燕世子少年心性,当真难得。”
周娴雅抚了抚小腹,道:“这般没规矩,哪有半点即将为人父的样子。”
她嘴上说着嫌弃的话,面上却带着浓浓笑意。
与燕鸣遥遥相望,周娴雅脸颊微红,有些羞涩的低声道:“阿姒,今日男女客并未分席,我得跟燕鸣坐一块去了。”
姜姒笑着额首,打趣道:“快去吧,我瞧着燕世子那模样,恨不得时刻将你绑在身边。”
“他就是瞎紧张。”周娴雅不禁失笑,同姜姒告辞之后,朝着燕鸣走去。
今日的坐席,也是按着身份地位设置的。
上首位自然是君澜帝的位置,次座则是皇后。
但这会儿君澜帝和皇后都还未至,便由着嘉太妃领着几个后妃落座。
如今这位嘉太妃,便是先帝五公主的生母嘉嫔。
因着她身份地微,家世也不起眼,对沈澜毫无威胁,沈澜便依着祖制将她册为太妃。
沈氏皇族如今也只剩下沈澜,五公主沈安乐还有已经被册为安王的
先帝幼子这三人了。
沈澜是没这个耐心养先帝的幼子,便将先帝幼子交予了嘉太妃扶养,因此这会儿嘉太妃身旁坐着五公主沈安乐,旁边乳母还抱着先帝幼子在旁侧。
沈安乐依旧和往日一般,畏畏缩缩不敢看人,嘉太妃倒是比往常多了几分胆气,不像往日里那般胆小怯弱,连抬起头与人说话都不敢。
姜姒多看了几眼沈安乐,才收回目光。
沈澜留着沈安乐这个公主,恐怕是存了让用她来换取利益的心思。
不管是将公主赐给新科才子,还是以公主联姻来换取利益,沈安乐这一辈子,都没有自由可言了。
若无意外,她的人生全然由不得她做主。
许是因为心知沈安乐与她生的有几分相像,姜姒心中总有几分隔应。
姜姒的目光在殿内扫了一圈,才慢吞吞地走向裴临寂。
她方才抬脚,便察觉到有两道目光同时落在她身上。
一道自然是裴临寂的,另一道是……
姜姒嘴角微抿,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