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云氏被两个衙役反扣着双手,激烈的挣扎起来。
像是想要拼命拽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望向许贵妃,哀求道:
“贵妃娘娘,求您救救夫君……救救他,夫君可是您的亲侄儿啊!”
此话一出,众人不由得噤声。
虽说大家伙都知晓许成宏是许贵妃的侄儿,但云氏在这般情形下求许贵妃救人,岂非是在逼许贵妃在法理与情理中做出一个选择。
姜姒抬眸,远远看着许贵妃阴沉的脸色,嘴角勾起一抹微小的弧度。
而下一秒,便听见许贵妃道:“此案是由大理寺卿来判,本宫今日只是在一侧旁听,你便是想救你夫君,也该求齐大人。”
这个烫手山芋,最后又落到了齐之舟头上。
齐之舟恨不得脱了身上这身官袍!
眼下许成宏侮辱良家女子的证据确凿,按着律法理应严惩。
可若是当真严惩了,许贵妃必定会事后寻他麻烦啊!
齐之舟头大如牛,缩着脖子只想当个哑巴。但在众人催促的目光下,尤其是长公主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他只能硬着头皮道:
“既如此……按澧朝律法,罪大恶极者行鞭尸之刑,即可执刑!”
长公主面上的笑意立刻
就荡开了。
这哪里是鞭尸,分明是将许贵妃的脸面往地上踩呢。
齐之舟命人抬着许成宏的尸体去庭外鞭尸,堂内死一般的寂静。
这般低气压下,姜姒纤细的身姿也不弯不折,稳稳的站在旁侧,面上尽是淡然之色。
许贵妃瞧着这一幕,再想到姚府时姜姒哭的满脸是泪,只觉得胸腔中充盈起一股难言的愤怒。
错了!都错了!
是她将姜姒此女想的太过简单,轻易听了云氏的控告便浩浩荡荡的来了大理寺,惊动了宁泰长公主这个搅屎棍不说,还给自个惹了一身骚。
也是她因着姚府之事被气狠了!
许贵妃深深吸了口气,被怒火充斥的头脑冷静了些许,正在这时,大理寺又一阵骚动。
有衙役快速跑上前报:“齐大人,昭王来了……”
齐之舟一惊,目光在堂内极快的扫了一圈。
这一屋子的人,他一个也得罪不起,如今又来了一个祖宗。
齐之舟额角冷汗流的更多,却不敢怠慢昭王,立刻吩咐道:“快请昭王——”
话音未落,便听见庭外一声讶异呼声响起。
“昭王,这活恐脏了您的手……”
齐之舟闻言一愣,堂下的衙役尽数散到两侧,也让堂内
众人看清了庭外的景象。
沈昭竟夺了衙役手中的鞭子,亲自行鞭刑!
他面上带着冷意,但每落下一鞭都没有留丝毫的余力,脖颈间凸起的青筋亦清楚分明的看得出他用了十足的力气。
姜姒搭在小腹处的手轻轻摩挲了两下。
眉梢冷意攀升,睨着庭内的沈昭。
消息怕是才传到了沈昭那儿,沈昭便干脆立断做了决定。
许贵妃心中或许还对许成宏这个亲侄儿有几分不忍,但沈昭可没有。
他只考虑利弊。
他太清楚今日之事若宣扬开,会对许贵妃的名声、他的名声造成什么影响。
如今正值夺嫡关键时刻,沈昭绝不允许有旁的事情搅乱他的计划。
他猜到他母妃下不了手,于是亲自前来,大义灭亲。
最后一鞭落下,沈昭猛地将长鞭掷到一旁,而后大步流星的步入堂内。
他既未看向许贵妃,也未看向齐之舟,反而走到了戴帷帽的女子面前。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便见他突然对着女子躬身,垂首赔罪:
“都是许家管束不力,才养出许成宏这般畜牲不如的人,姑娘日前所受的委屈昭不能弥补,但日后,昭会命人多照顾着姑娘一家,保姑娘后半生安全无虞
。”
这一番话,这一番做派委实惊呆了众人。
就连姜姒也心中也难掩诧异。
但很快便想通了其中关窍。
她最是知道沈昭是伪君子的,为了达成目的,沈昭怕是连负荆请罪的事都做的出来。
许贵妃亦是讶然儿子这般举动,虽然未想明白,但她却不会拆儿子的台,顺势配合着起身道:
“昭儿说的是,此事是宏儿的错,本宫便是私心里再想护着他,也不能是非不分,只顾着自家人而寒了百姓的心。”许贵妃叹了一声,“先前本宫实在是不忍,这些年宏儿虽不在京都,但他幼时曾养在本宫膝下……”
“本宫实在不忍见他死后也不得安宁,起了回护之心……本宫方才险些想岔了,幸而昭儿来的及时。”
她神色一凛,目光落到云氏身上,“云氏,宏儿犯下大错是事实,本宫确实是想护着他,但却也不能因为他是本宫的侄儿便罔顾国法。”
这一番话,许贵妃说的坦荡。
也绝了旁人议论她的路。
云氏张了张嘴,但望着许贵妃凌厉的神色,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知道,许贵妃这是让她不要再多嘴了。
云氏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