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的京都注定不会平静。
一声惨叫打破了皇宫的琴瑟之声,各宫的主子们都被惊动,齐齐往葳蕤轩去。
众人皆知,今夜葳蕤轩住进了一位新的娇美嫔妃,颜色风情竟不输当初的黛香公主。
陛下封了媚贵人,赐住葳蕤轩。
媚贵人是许贵妃寻来的新人,参加家宴的人都知晓,许贵妃此举是为了讨好皇帝,让皇帝解了昭王的禁足。
皇帝本就极爱美色,有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在葳蕤轩等着,他哪有什么心思彻底礼佛,只过了子时便提前离开。
各宫妃嫔们见皇帝虽走了,但太后没走,也不敢随意离席,都留在万佛堂的佛室陪着太后。
许贵妃亦是如此。
太后都对皇帝此举没有说什么,许贵妃自然不可能说,毕竟人都是她送给皇帝的,自然是希望皇帝今儿个晚上快活了,明日便能下令解了昭王的禁足。
谁都没有想到,不到一个时辰,便变天了。
皇帝昏厥的消息传到万佛堂,太后手中那串已经盘的油光滑亮的檀木珠子竟“啪”的一声断裂,珠子霹雳啪啦的滚落在地上,短暂的唤醒了众妃的神智。
许贵妃最先回过神,由婢女搀扶着往宫外
去,“快,去葳蕤轩!”
接二连三反应过来的嫔妃面面相觑,也一个个的站起身同太后告辞。
“太后娘娘,臣(嫔)妾忧心陛下,也去瞧瞧。”
没一会儿,一屋子的人便走空了,只剩下太后还跪在蒲团上面向佛祖,那双老沉浑浊的眸子看着散落一地的佛珠,微微一叹。
而后抬眸看向佛像,阖眼呢喃一声,“阿弥陀佛,佛祖保佑陛下龙体康健。”
此时此刻,葳蕤轩已然乱成了一团。
来往的宫人和太医行色匆匆,心思全都落在床榻上昏厥过去的皇帝身上,没人在意床榻下的媚贵人。
媚贵人眼中写满了惶恐不安,抱膝蜷缩在角落,像是被吓的胆都破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陛下!陛下——”一道焦急的女声由远及近,是许贵妃被人搀扶着入殿,“太医!太医!陛下这是怎么了?!”
太医们敢无视媚贵人,却不敢无视许贵妃。
其中路过许贵妃身边的一名太医跪下,头上冷汗涔涔,紧张之下止不住的结巴,“回、回贵妃……陛下是吐了血之后晕厥的,情况实在不好……”
只这三言两语,已经足够令许贵妃心下发凉了。
她扫了眼被
太医们团团围住的床榻,目光最后落在缩在床榻下不显眼角落的媚贵人。
表情一瞬间变了,冷声斥道:“来人,给本宫将媚贵人押出去!”
廊下,寒风冷冽,只着一件寝袍的媚贵人被押出来的当下便冻的脸色苍白,双唇发紫。
许贵妃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语气严厉,“今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本宫让你伺候陛下,你就是这般伺候陛下的?!”
媚贵人双唇打着颤,仿佛连牙齿都在哆嗦,“贵妃娘娘饶命!贵妃娘娘饶命!嫔妾什么都没有做啊!嫔妾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她像是终于是惊惶之中回神,跪在地上不住的朝着许贵妃磕头,“陛下当时正伏在嫔妾身上,一直都好好的,可是不知怎的,行、行到那处时,陛下突然大叫了一声,伏在嫔妾身上突然没了动静……”
媚贵人颤着嗓音道:“嫔妾原以为是陛下累了,可后来连唤了几声都听不见回应,才发现陛下已经昏迷过去……”
缓后赶到的太后正听到这一番话,面沉如水的厉声呵斥,“荒唐!”
“陛下乃一国之君,如何会晕倒在女子身上,不过是陛下今日操劳一日,乏累过度才会晕倒!”
周遭的嫔妃愣了愣,许贵妃亦回过神,一脚将媚贵人踹倒,斥道:“太后娘娘说的有理,你身为陛下的嫔妃,看着陛下疲累还不知劝阻他早些休息,竟还……来人!”
“将媚贵人拖下去看守起来!”
太后不理后宫之事,方才那一言也不过是为了天子的脸面,她只是来确定皇帝有没有事,说完这话就入了内室。
许贵妃目送着太后背影入内,眼神冷厉的扫向周遭的嫔妃,警告道:“今夜之事的真相若从你们嘴里传出去半个字,饶是本宫想保你们也保不住。”
如今后宫的妃嫔皆以许贵妃为首,谁也不与握六宫权柄的许贵妃作对,闻言齐齐跪下,只差立誓言,“臣(嫔)妾谨遵贵妃娘娘懿旨!”
打发走了这些妃嫔,许贵妃突然脱力一般身子一歪,若不是身边伺候的宫人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她此刻恐怕已经跌倒在地。
许贵妃用力攥紧了宫人的胳膊,看着内室的方向一字一顿,压低了声音道:“马上派一个得力之人出宫,将此事告知昭王。”
“切记,不可声张。”
宫女低垂着头怯怯的应了声是。
这时,太后从葳蕤轩内室走出,许贵妃脸
上阴鸷之色一扫而空,浮满了担忧之色,迎上前,“太后,陛下如何了?”
太后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太医正在全力医治,暂时不会危及性命,可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