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远在岸边楼阁上的沈昭也注意到了这般的动静。
他未瞧清楚人影,但却看的分明,似有人起了争执。
而那人被踹入水中,沉浮间很快被制服。
沈昭下意识的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沉声招来江宁德,“去查一查,今夜是何人包下了未央湖。”
……
姜姒并未拒绝裴临寂护送她回府,一路上也并未表现出任何异样。
马车内,她乖巧的窝在裴临寂怀中,不经意摸到他腰侧有什么东西,偷偷拽出来一瞧,直接愣住了。
“这个荷包……”姜姒张了张嘴,说出口的声音有些暗哑,“这个荷包你怎么还带着?都成这样了。”
荷包早已破损的不成样子,许是因为日日佩戴,又或是她实在绣的不好,荷包上的绣竹都脱线了。
裴临寂将荷包抢了回去,动作颇有些孩子气,“这可是阿姒亲手做的第一个荷包,我自是要一直留着。”
姜姒瞧着他这样稀罕,抿唇笑道:“我、我再给你绣一个新的。”
这荷包当真是太丑了,也亏的裴临寂能日日戴在腰间。
裴临寂自是高兴,搂着她夸了好一会儿,外头兰枝便出声提醒:“主子,拐个弯就到咱们府上了。”
裴临寂
松开姜姒,借着黯淡的烛火以眸光细细勾勒她的眉眼,语气缱绻,“阿姒,明日见。”
明日大年三十,镇南王与容氏邀了他上门一同过团圆年。
姜姒有些不舍地勾住他的指尖,定定地看了他好半晌才放开手,“我在府中等你。”
片刻后,兰枝揭开车帘弯腰入内,抬眸便瞧见自家主子面色冷沉,全然没有她想象中的娇羞。
她不由得一怔,疑惑地问:“主子,您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与晋王起了矛盾?”
姜姒扬眸,可见眸底一片暗沉,“兰枝,我今日看见了一个熟人。”
“熟人?什么人啊主子?您何时瞧见的,奴才怎的没有瞧见?”
姜姒并未答话,她复又垂下眸子,搭在坐席上的手下意识地攥成了拳,眼前浮现出一张人脸。
——是黛香。
先前在画舫上意欲害她,却被裴临寂一脚踹入水的船工是黛香。
她记忆绝佳,又对黛香那张艳丽绝伦的脸印象深刻,因此只一眼便认出来了。
当时裴临寂有意将她的头按在怀中,可转头之时,姜姒却瞥了眼湖面,借着画舫上的灯火,看清了那张绝色容颜。
是黛香无疑。
她为什么会在此处?又为何要害她……
亥时三
刻,春园暗室内。
皇帝自以为晋王的所作所为皆在他眼皮子底下,派了禁军守在春园,日夜监视着晋王的一举一动。
而实际上,一墙之隔,裴临寂的人不仅来去自如,甚至还在春园底下修建了暗室。
眼下的两间暗室,一间关着昔日纳兰樊景的旧人,另一间原本是空着的,但今夜却添了人。
黛香自昏迷之中醒过来,捂着胸口猛地咳嗽起来,她呛了很多水,缓了半天才缓过来。
她难受的动了动,才发现手脚都被婴孩手腕粗的铁链缚住,而铁链的另一头深深嵌在墙壁中。
这是一间空旷的暗室,除了她头顶上房的巴掌大的透气窗漏进几点亮光外,其余的地方全是黢黑一片。
四周也没有任何声音,只听得见她自己的心跳声。
黛香心中后知后觉的生出几丝恐惧来。
她将铁链挣的哗啦作响,娇媚的嗓音打着颤,“元澈哥哥……元澈哥哥我知道你肯定在的,这里好黑,黛香好害怕,元澈哥哥,你出来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
她的声音似魔音穿脑一般,带着蛊惑的意味。
“吱呀”
一声轻响自黑暗中响起,甬道尽头一抹烛光乍现,缓缓靠近。
黛香的声音顿止,巴
巴儿的看着那抹烛火,眼中也似染上了火焰的炙热。
她喜不自胜地道:“元澈哥哥,是你吗?元澈哥哥……”
她却在看清楚来人的面容时,表情瞬间变得扭曲!
“怎么是你?!”黛香的眼神仿佛要吃了来人一般,“又是你这个贱人!我的元澈哥哥呢?!”
“圣女。”从苑将暗室石壁上的油灯点亮,余光扫了眼一脸扭曲的黛香,“主上自是不会踏足这等腌臜地方,不过圣女不必担心,主上特意吩咐了,让我好生‘照顾’圣女。”
黛香死死盯着从苑,“你这个贱奴!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我不敬。”
从苑从腰间拿出一柄被血色浸染的匕首,笑眯眯地靠近黛香,“您是圣女没错,但我只听主上的吩咐,您的身份再贵重,也贵重不过主上,圣女啊,主上原不打算要您的命,可您怎么就是要来送死呢?”
黛香瞳孔一缩,嘶吼道:“不——不会的!元澈哥哥怎么舍得对我动手!”
“贱奴!你胆敢动我!我是元澈哥哥命定的妻子,苗疆命定的王后,你敢动我!”
从苑懒得再听黛香发疯,面上倏地冷下来,匕首朝着黛香的心口刺去——
“噗”的一声,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