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二日,苗疆王退位,册封大殿下纳兰元澈为新任苗疆王。
苗疆百姓被这个消息砸的头晕眼花,在此之前,可从未传出过任何有关这位苗疆王的消息!
甚至在册封大典后,这位苗疆王依旧神秘,除了少数近臣,竟无人知晓这位新的苗疆王相貌如何!
夜深,宽敞孤寂的苗疆王庭,裴临寂身姿笔挺的坐在桌案后,批完最后一本奏折,他才放下朱笔,从怀中拿出一个明显已经旧了的荷包。
这荷包的阵脚歪歪扭扭,上头绣的竹子像是长歪了一般,若是不知道的,恐怕还会将此误认成其他的东西。
男人修长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荷包,低眸望着它,仿佛在透过它看什么人一般。
“王上……”门外突然响起一声娇媚入骨的嗓音,这声音实在太有辨识度,裴临寂目光一冷,将荷包珍之又重的放入怀中,紧贴心口的地方。
随着“吱呀”一声轻响,一室的灯火摇曳,穿着单薄纱衣的美人身姿婀娜的缓步走入殿内,她手中还端着一盅热气腾腾的汤羹。
灯火摇曳中,裴临寂的眉眼更显凉薄,黛香却看的心中越发悸动,她只觉得自己
像是扑火的飞蛾,明知所想之人远不如表面这般简单,却还是忍不住往上扑。
纵使有老苗疆王护着,又有他父亲大祭司在其中斡旋,可苗疆此前已经大半被纳兰樊景收服,纳兰元澈竟在短短一年内便逼的纳兰樊景用上了逼宫的手段。
更是一剑杀了纳兰樊景。
黛香将汤羹轻轻放在桌案一角,双手撑着桌沿,身姿灵巧的旋身,一股奇异的香气四散,她笑靥如花,柔声道:“王上,澧朝有句话,越危险的男人越令人着迷,黛香觉得王上便是这样的人。”
她抬手,就要去碰裴临寂,一边道:“黛香如今满心满眼都是王上,王上究竟何时册封黛香为王后呢?”
裴临寂并未避开她的手,只微一抬眼,眼中的冷意仿佛一瞬间便能将人冻僵了。
黛香伸出去的手一顿,娇媚的眉眼有一瞬间的扭曲,很快又恢复原状,她撇了撇嘴,双脚轻点在地,扫了眼桌案上堆叠的折子,佯装发怒:
“这么多折子元澈哥哥怎么处理的完,爹爹也不知心疼元澈哥哥,竟送来这么多折子。”
裴临寂淡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何事?”
黛香目光中闪过
一丝恼火,不满道:“没事便不能来看看元澈哥哥吗?待你我日后成婚,我便是你的王后,大祭司一脉皆会对王上忠心耿耿。”
裴临寂目光微沉,原本落在桌案上的修长手指,一瞬间移到了黛香面前,不过转身,便已站起身,手掐住了黛香的脖颈。
美人的脖颈纤细白皙,仿佛稍一用力便会被折断。
他道:“黛香,你是在威胁吾?”
黛香对上男人黑沉的双眼,脑中不可抑制的想起纳兰元澈毫不犹豫的划破纳兰樊景喉咙那一幕。
老苗疆王当时话中之意明明是留纳兰樊景一条性命,可纳兰元澈却是眼睛也不眨一下,便划破了纳兰樊景的喉管。
黛香忘不了纳兰樊景倒地后,纳兰元澈接过宫人递去的帕子擦手时的神情。
冰冷、凉薄、危险、犹如一只被冰封着却还散发着浓浓危险的巨兽。
正是因为那一眼,她半月不敢与纳兰元澈谈及婚事。
可眼下册封大典都已经过去三日,她实在等不及了。
纳兰元澈看向黛香的眼中没有一丝情意,在苗疆的这一年,他变得越发冷情。
此刻黛香被裴临寂掐脖颈,面上却没有露出害怕之色
,她舔了舔红唇,笑容妖艳,“元澈哥哥不会杀我的,我知道,那日元澈哥哥在殿内毫不犹豫地杀了纳兰樊景,是因为他动了我对不对?”
裴临寂冷淡凉薄,表情没有任何一丝变化。
黛香见他并未发驳,却以为已经窥颇了真相,越发的兴奋起来,她笑意越发的深,仰着脖颈,“元澈哥哥是喜欢这样对我吗……若是元澈哥哥喜欢,黛香做什么都愿意。”
裴临寂敛眸,突然松开手。
黛香一时不察,跌坐到地上,捂着脖颈难受的咳嗽起来。
这番模样,才看出裴临寂是用了几分力道的。
可她方才却一脸享受。
裴临寂眼底闪过一抹极深的嫌恶,垂眸,淡声道:“你先回去。”
在苗疆一年之久,裴临寂已经再清楚不过,黛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黛香咳了许久,才缓过气来,她像是丝毫不介意裴临寂掐了她,撑着桌案站起来,娇媚的嗓音带了丝哑,“元澈哥哥,这羹是黛香亲手熬的,元澈哥哥这几日实在辛苦,记得一定要喝下。”
冷戾的嗓音响起,“滚。”
待黛香离开,裴临寂起身走到放置水盆的地方,将碰过黛
香的那只手搓洗的通红才罢休。
这一年来,黛香把各种手段都用在他身上了。
同心蛊、催情散等药更是接二连三的出现在裴临寂的食物之中,裴临寂心中对黛香的一丝感激,早已在这漫长的一年中消失殆尽。
未曾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