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姜姒被宫内的马车一路送回王府。
“云平县主,镇南王府到了。”
驾马车的小太监低声说道。
姜姒淡淡地应了一声,伸手拂开车帘,正要下车,便又听见小太监态度恭敬道:“县主,元公公吩咐奴才转告您一声,日后若有何用得上奴才们的地方,尽管吩咐。”
姜姒脚步微顿,抬眸看了眼小太监。
倒是生的眉目清秀。
她笑了下,“你是元纪身边的人?”
小太监道:“奴才小圆子,得元公公一饭之恩才留下一条命。”
“好,我知道了。”
元纪在皇帝身边做事,确实能给她透露很多消息,日后说不定就能用到他。
这也是姜姒会花重金给元纪寻一个爬上来的机会的原因。
下了马车,姜姒便看见兰枝在府门前等着,容氏意料之外的不在此处。
兰枝上前道:“主子不必担心,奴才和芳姑姑一起劝住王妃在竹园等着。”
姜姒赞赏的看她一眼,“做的不错。”
兰枝小脸微红,一边走在姜姒身侧,一边低声问道:“主子,徐容婉当真杀了人吗?”
昨日主子说另有事交给她去办,将一封信交给她是,她看过
后险些吓的不会思考了。
她只知徐容婉心思歹毒不是个好人,可却没有想到,她会杀那么多人!那可是足足二十条人命啊!
姜姒嘲讽地勾了下唇,“不是她亲自动的手,却也是死于她手。”
小容氏下的毒,却也是徐容婉怂恿的。
她布置这么久,只待大理寺的人探查下去。
终是要将徐容婉和小容氏送到虎头铡下,姜姒敛眸,心情却不见得有多好。
镇南王府站在争储的漩涡中央,没了徐家,也许还有沈家、李家,如今时局未定,镇南王府并未彻底解除危险。
可当下,算是能安稳一阵了。
思及此,姜姒抬眸笑起来。
烈日透过树梢间隙洒落,被分割成了数道稀碎的光,温和的洒落在少女白皙的脸庞上。她只略施粉黛,五官精致小巧,五无一处不惹人艳羡。
兰枝看的痴了一瞬。
“主子越发好看了。”
姜姒怔了一下,失笑道:“走吧,陪我去看看娘,她想必是担忧得紧。”
——
第二日,大理寺的官兵便闯进了徐府,扭带出一个穿金戴金的妇人,她身上的衣袍并不合身,比她的身量大了一半,发髻上所簪的珠钗也
不伦不类,金黄红绿堆叠在一起,看起来十分滑稽。
被官兵扭带出徐府时,发髻上的珠钗掉了一地。
脸上满是痴笑,嘴上还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周围的百姓自是不会错过这番热闹,将徐府围堵的水泄不通。
“哎,这人不是徐大人前头那位被休弃的夫人小容氏吗?她不是死了吗?!”
众人被吓的不轻,皆是下意识地往地下看,看见地上有影子,才悄悄松了口气。
“她有影子!”
“看起来不是鬼,只是小容氏不是早就在西山矿区被烧死了吗?听说尸体都烧焦了,被扔在矿区山上的乱葬岗……”
“若小容氏还没有死,那她岂不是是假死的?!”
“小容氏往日可是一个体面人,怎么今日穿成这样,跟疯了一样。”
此话落下,众人便见被官兵押着的小容氏痴痴的笑起来,眼神呆滞,举止毫无仪态可言,看起来真像是疯了。
“让让,让让。”大理寺的官员将围观的百姓驱赶开,将小容氏直接押入了大牢。
那二十具尸首许是皆因中毒而死,尸骨发黑,一眼便能看出不对劲。与女医所言一一对应,如此一来,更没有小
容氏和徐容婉狡辩的余地。
徐琮也因为助小容氏假死,被抓进了大理寺关押。
皇帝本就有心赐死徐容婉,如今母女俩杀人的人证物证具在,便直接下令,与三日后午时处斩二人。
徐家不是什么大门大户,这事甚至在京都没有掀起多大的水花,只短暂的沦为了众人饭后的谈资。
大多都是在议论小容氏、徐容婉二人看起来面目柔善,却没有想到竟能眼睛也不眨的残忍杀害二十人,最小的稚儿甚至只有四岁。
百姓们义愤填膺,皇帝的圣旨一下,皆是忍不住拍手叫好。
镇南王府,姜姒听兰枝绘声绘色的描绘了一番小容氏的疯态。
“她当真疯了?”
兰枝笑嘻嘻地道:“看模样像是疯了,可谁知道是真是假,偏偏官兵去抓人的时候疯了。”
姜姒笑了笑。
或许小容氏是想靠装疯卖傻逃过这一劫,只是皇帝铁了心要杀她们,她怎么可能逃的掉呢?
姜姒把手中的毛笔放下,边起身边道:“明日陪我去趟大理寺,我与徐容婉好歹是姐妹一场,合该去送送她。”
话才说完,姜姒突地一个踉跄,只觉得眼前一阵黑,险些栽倒下去
!
“主子!”兰枝惊慌的尖叫出声。
姜姒眼疾手快地撑住桌角,用力睁了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