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灯会那日,未央湖新造的画舫举行落成典礼,画舫的主人是著名皇商,十分阔绰,画舫不仅体型巨大,可容纳上千人,其内的装潢更是雅致。
京都大半的贵客都收到了请帖,姜姒自然也收到了,她思虑了一番,命兰枝去回了画舫主人,灯会那日定会去观礼。
只需稍微一打听,便能知道她灯会那日会上画舫。彼时人多,是最好的动手时机。
姜姒相信小容氏定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
秋霞山,小容氏缓步走到厨房,将正在做午膳的女医赶了出去,“你去歇着吧,婉儿突然想吃我做的百合糖水,待我做好了你再过来。”
女医木然的应了声“好”,转头直接离开了厨房。
小容氏将厨房的门掩盖,径直走到装菜的背篓处,蹲下身翻找起来。她将背篓里的蔬果翻了个遍,在菜叶中拿出一张折叠成拇指大小的纸条。
片刻后,小容氏捧着一碗百合糖水出来,进了徐容婉的屋内。
“婉儿,娘给你做了百合糖水,过来尝一尝。”
徐容婉却只是看了眼,急步走过去,抓住小容氏的袖子,急切地问:“怎么样?有消息吗?”
小容氏拍了拍她的手,示
意她别着急,拉着她坐下,方才从怀中拿出一张字条,徐容婉连忙拿过来,目光扫过去,脸上的着急之色转为了喜色。
“画舫落成大典那日现场一定会有许多人,届时动起手来场面一定混乱。”徐容婉攥紧手中的字条,片刻将它丢入火盆之中,脸上满是阴森恐怖的狞笑,“这一次,姜姒死定了!”
镇南王府西厢院。
今日的习武结束,裴临寂脚步多停了一瞬,嗓音冷冽,“黛香公主,明日是元宵灯会,属下要在县主身边贴身保护,明日的习武取消,王爷令属下转告公主,京都的元宵灯会别有一番趣味,公主若是闲不住,可自带着婢女出去游玩。”
黛香公主敛眸,挥手屏退嬷嬷和婢女,抬脚往裴临寂靠近几步。
裴临寂眉眼微动,往后退,嗓音更冷,“公主还有何吩咐?”
黛香公主步子一顿,定定地看着对她冷若冰霜的裴临寂,只觉得心痛的无法呼吸。
她轻声道:“元澈哥哥……你当真忘了我吗?”
裴临寂目光头一次落在她脸上,满是探究,可触及她眼中的泪意,裴临寂只觉得无端烦躁,他迅速撇开眼,只当黛香公主是在说胡话。
“公主,
属下名唤裴临寂,不是你口中的元澈,公主想来是认错人了。”裴临寂退后一步,抱拳行了礼,“属下告退。”
说罢,一刻都未多停留,转身离开了西厢院。
他一走,方才还泫然欲泣的黛香公主神情立刻变了,脸上的娇媚之色变成了冷然,她望着裴临寂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势在必得。
没关系,元澈哥哥总有一日会想起来的。
他注定是她的人。
“嬷嬷。”黛香公主笑着转身唤道,“多日未曾见兄长,我想给他写封信,劳烦嬷嬷稍后帮我送去鸿胪寺。”
……
正月十五闹元宵,落日初歇,京都城便亮起了一片烛海。
镇南王府,容氏将女儿送到府门,拉着她的手不放心的叮嘱,“今日灯会,街上人多,尽量不要往人堆里钻。”
“裴临寂,看顾好阿姒,若是阿姒少了寒毛,我唯你是问。”
话听着是在敲打他,可语气却是十分柔和。
裴临寂爱屋及乌,望向容氏的目光都柔和了许多,温声应道:“王妃放心,对主子,属下定会舍命相护。”
容氏这才满意地笑起来,打量着裴临寂,目光越来越慈祥。虽说裴临寂身份低了些,可他事事妥帖,为
人稳重,帮着镇南王处理事情丝毫不拖泥带水。
与镇南王成婚这么多年,容氏都嫌少听得他夸旁人,裴临寂算是一个。
容氏面上带着温柔和的笑意,望着如同璧人一般的两人,心中还是不忍叹了一句。
裴临寂到底身份低了些,若是入赘到王府,免不了要听外人说些闲话。
“娘,那我们先走。”姜姒对着容氏挥手,踩着脚踏上了马车,转身对着容氏挥手,“芳姑姑,你赶紧扶着娘进屋吧,外头冷。”
京都城的冬日很长,姜姒今日也穿的极厚,一身绯红色的百褶长裙,衣领、袖口处缀着一圈软乎乎的兔绒,外披白色的裘绒斗篷。
如玉的肌肤晶莹剔透,整个人愈发显得小巧玲珑。
“云平县主。”
一行人正打算出发,府内便传来一声娇滴滴的轻唤,容氏的脸色当场沉了沉,转身回眸。
姜姒也看了过去。
“听说京都城的元宵灯会十分热闹,我也想去见识见识。兄长今日要前往宫中赴宴,不能来接我,云平县主能否捎我一程?”黛香公主面露期待,一双美目一动不动地看着姜姒。
她今日游灯会是为了给徐容婉母女俩可趁之机,连周娴雅和罗柔
递来的同游邀请都拒了。
但黛香公主既然主动提了……
姜姒笑吟吟地开口,“自然可以,这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