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低声同几人道:“想必来的是长公主。”
长公主的马车一如长公主府一般奢靡,便是马车上也镀了金银和宝珠,十分惹眼。
姜姒神色淡然地站在容氏身后,眼看着华丽的马车在明辉堂门前停下来。
容氏与周夫人对视一眼,正要走上前去迎,却见马车被一只素白的手掀开,先露出一角桃红的衣裙。
二人一愣。
长公主这几年向来只爱穿深色的衣裙,尽显稳重之姿,从未穿过诸如桃红一类颜色艳丽的衣裳。
二人将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姜姒看见那抹衣角,心中已经有了猜测,果真下一秒,便见徐容婉走下马车。
容氏脸色一变,抿着唇角连不悦都懒得掩饰了。
姜姒垂了垂眸子,勾唇无声的笑了下。
当日徐容婉跟踪她之后便没有了动静,想必就是在等着明辉堂剪彩这日。
徐容婉抬眸便见容氏不悦的神色,脸上没有露出丝毫异色,反而笑容温婉地向容氏和周夫人见礼,随即转身去扶长公主。
这般姿态,越发显得她谦卑有理。
长公主居高临下的扫她一眼,笑道:“徐妹妹身怀有孕,怎么能亲自扶本宫。”
徐容婉抚了抚腹部,双
眸满是动容之色,轻声道:“长公主如此体谅妾,妾一定好生护着腹中的孩子。”
长公主笑了笑并不接话,扶着嬷嬷的手下了马车。
她是估摸着时辰故意最后才到,身份尊贵如她,自然不可能等着其他人。
面上却略带歉意道:“长公主府上临时有些急事耽搁了,叫王妃等久了。”
“长公主愿意赏脸来替小女的明辉堂剪彩,臣妇心中已是万分感激了,何况长公主来的不晚,正是时候。”
这一番话说的长公主心中舒坦,摆了摆手道:“云平县主能有这份善心,当是京都女子的楷模,这般重要的日子本宫自然该来。”
几人又互相恭维几句,才一同入府。
这儿没有徐容婉说话的地儿,她便一副乖巧模样的站在长公主身后,进明辉堂前,姜姒的目光在她手上转了一圈。
徐容婉倒是心情不错,还染上了新的寇丹。
似是察觉到姜姒的目光,徐容婉将露在外边的双手缩进宽袖之中,抬眸对着姜姒毫无芥蒂的笑了笑。
似是两人之间没有任何恩怨一般。
姜姒面上没有任何波澜,也对她微微一笑。
……
席位都是定好的,多出一个跟着长公主
而来的徐容婉自然没有多余席位。徐容婉算计到每一处,却独独没有想到姜姒竟是按着红贴来准备热门席位的。
长公主自是同容氏、安国公夫人等坐在首席,往下便是按品级落座,剩下的贵女们便是交好的坐在一处。
待长公主落了座,席间便只剩下三个空席,是姜姒、周娴雅和罗柔三人的,姜姒给罗柔和周娴雅使了眼色,让她们入座。才笑看向神色尴尬的徐容婉。
“表……徐夫人要来怎的没有事先跟我说一声,这如今没有你的位置。”
姜姒随口一句,却让徐容婉心中好容易平息下来的恨意掀起滔天巨浪。
没有她的位置?
放眼望去,这席间坐着的都是京都的高门夫人、贵女。唯独她,来自偏远之地,与这些人格格不入。
何尝是这里没有她的位置,便是整个京都也没有她的位置!
若不是姜姒揭穿了她母亲下毒的事实,她如今还如往日一般出入王府,哪怕只是王府寄住的表小姐,也无人敢对她不敬。
若不是姜姒从中作梗,她如今定然已经成为名动京城的天之骄女,而不是小心翼翼地在长公主府图谋。
姜姒!
姜姒这个贱人害她至
此,如今竟然还能这般风轻云淡的同她说话!
徐容婉猛地捏紧了双手,死死捏紧了袖子,她垂下头深吸了一口气,抬眸时扬起一张笑脸。
语气温婉,“这些时日我在府中养胎,忘记同表妹知会一声。”
“原是想着这般重要的日子表妹肯定会给我留一个位置,众人都知道你我姐妹情深,如此重要的日子我怎会不来呢……”她眼圈变红,面露伤心之色。
便将过错推到了姜姒身上。
姐妹情深?
周娴雅心中冷笑了一声,要不是罗柔拽着她,她差点忍不住拍桌怒骂。
徐容婉暗地里干了多少事,以为旁人都不知道吗?
容氏也没有想到徐容婉竟还有脸说出这般话,她脸色冷了下来,却顾忌着不能坏了今天的吉时,打断了徐容婉的话,“来人,在末席加一把椅子。”
她皮笑肉不笑地扫了徐容婉一眼,“容婉,虽说你与阿姒是表姐妹,可你现在到底已经嫁人了,身份与贵女们不一样,自然不能与她们坐在一处,今日席间来的夫人都是封了诰命的,以你的身份自是不能与她们同席,便委屈你在末席坐着吧。”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徐容婉
身上,轻蔑有之、嘲笑有之,可没有一人替她鸣不平。
笑话,她们可都是有诰命在身,让一个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