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临寂却不再言语,而是在镇南王耳边低语了几句。
镇南王瞳孔微缩,眼眸中浮现讶然之色,“当真?”
裴临寂低声道:“多半是如此,只是还需再去求证一番。”
“好,天也亮了该用早膳了。”他拍了拍裴临寂的肩膀,“走,陪本王一同用膳。”
裴临寂应了句是,两人转身就走,独留闵行愤怒地盯着两人的怒吼:“站住!你说清楚?!那贱人怎么可能还未死!是我亲自掐死她的!她不可能还活着!你回来!回来说清楚……”
走出了牢房大门,依旧听得见闵行的嘶吼声,镇南王眉头一皱,怒骂一句,“这样的畜牲就该千刀万剐了,对了,方才你说的话到底是何意?”
“闵行这种人是不会怕死的。”裴临寂顿了顿,“属下发现了一些事情,那应该是闵行最恐惧的事情,他杀害了如此多的无辜之人,不能让他这般便宜的就死了。”
“他现在心中定然十分煎熬难受,王爷不必着急,您也累了一晚上,用过早膳后好生歇息,我们今夜再继续审闵行。”
见裴临寂这般有主张,镇南王有些意外,却也觉得是情理之中,他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点头应了,“也好,既然你自己都安排好了,
本王就只等着看戏了。”
“王爷尽管放心。”
密州在京都以北,这几日连日阴天,晨时的霜露都凝结成冰,随意哈一口气都仿佛能在空中结成冰渣子
四周静谧无声,裴临寂不是多话之人,镇南王不由得的侧目看向身边之人。今日算是近几日最冷的一日,裴临寂还穿着那身淡蓝色的衣袍,却在外面披了一间黑色狐裘大衣,他的肤色本就白皙,被黑色狐裘衬得越发冷白。
许是近日他待裴临寂更加亲后,他那一身戾气收敛了许多,若是不知道,连他都会将裴临寂误认成哪个世家养出来的贵公子。
镇南王收回视线,心里忍不住腹诽。
真是奇了怪了,裴临寂奴隶出身,想必幼时辗转流离受过不少磋磨,他到底是怎么养出这股子仿佛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的?
“你准备何时同阿姒坦白?”往膳厅去的路上,镇南王犹豫片刻还是问了出来。
裴临寂脚步微顿,黑漆漆的眼眸微敛,沉声答道:“待回京之后再寻个机会。”
“其实若你与阿姒确实是两情相悦,本王也看得出,你将阿姒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本王与王妃向来是不计较未来女婿的出身门第。”镇南王语气关切。
裴临寂抬眸看向镇南王
,停下步子郑重地行了一礼,“我知晓王爷的好意,可我始终不愿意委屈了阿姒。”
“罢了罢了。”镇南王无奈地摆手,笑了一声,“你这性子倒是和阿姒有些相像,认定的事情谁也说不动。”
“只是本王需得再提醒你一回,你毫无背景,要想往上爬,这一路可不简单。”
“我明白。”裴临寂抬眸望向檐下凝结的冰锥,再往下是块被水滴洞穿的石块,他眼眸中闪过暗色,徐徐道,“便是再难,我也要闯一闯。”
……
姜姒一觉睡到午时过后,她是被腹中难忍的饥饿感生生饿醒的,掀开被褥,姜姒便感觉到今日比前几日更冷,她未穿鞋袜,寒气直直的往裤腿里钻。
“小姐。”门突然被人轻轻敲了敲,外头传进一道陌生稚嫩的嗓音,听着像是年轻少女。
姜姒一时未反应过来,外头的人迟迟不见她应声,便自顾自的推开门。
是个看起来才十岁左右的小姑娘,手中端着火盆,那火盆不小,她端着十分吃力。
她不像危险之人,姜姒便出声问:“你是?”
“小姐醒了?”那姑娘猛然抬起头,脸上带着憨厚的笑意,“民女是名唤卫姣姣,是卫嫣儿的妹妹。”
卫嫣儿?
卫姣姣将火盆放置在靠床
榻的位置,抬起亮晶晶的眼眸看着姜姒,“民女听王爷说是姜小姐救了姐姐,又听说王爷还未寻到伺候小姐的人,便求了王爷来伺候小姐。”
被她救下的只有两名少女,秦素心是独女,那卫嫣儿只能是另外那名撞了床柱子一心求死的少女。
姜姒眉心蹙了蹙,忍不住问:“你姐姐现下如何了?”
卫姣姣原本明亮的眼神黯淡了几分,她垂了垂眸子,“幸得王爷派神医去看了姐姐,姐姐如今已经没有大碍,可是姐姐她……心灰意冷,已经没了求生的心思。”
“爹娘在家中寸步不离的看着她,若非如此,姐姐又要趁机寻死。”
说着卫姣姣便泪眼朦胧,她生的玉雪可爱,姜姒最见不得这般可爱的女子掉眼泪,着急上前,轻声安慰她,“你姐姐只是一时难以从惊变之中回神,你和家中父母多劝她关心她,才能帮她早日走出来。”
卫姣姣带着哭腔道:“民女明白,可姐姐不愿意听我们说话……”
身心遭受重创之后确实难以自愈,上辈子镇南王府遭受巨变之后,她也一度沉溺在悲伤之中无法自拔。
姜姒心中叹了一声,拿帕子帮卫姣姣擦了擦眼角的泪,“别哭了,你若是表现的如此难受,你的姐姐,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