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榻上,裴临寂背对着帐门赤着上身坐在软榻边上,带血的白布散落在他脚下,蜜色的背部满是大大小小的伤疤,几乎不见一块好皮。
他左肩的位置有一道一寸长的伤,伤口腥红且狰狞,还在汩汩的冒着血珠子。
裴临寂听到动静回头,看清楚姜姒身影的一瞬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急忙将衣裳披到身上,挡住了腥红狰狞的伤口,可显然是来不及的,姜姒已经看见了。
姜姒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见裴临寂遮掩的动静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爹说你昏迷不醒……”
她满肚子的疑问。
裴临寂既中了蛊毒为何没有昏迷?
叶天右说过,中此蛊毒者必然会昏迷,且在昏迷之中呕血不止,为何裴临寂没有这般症状?若他胳膊上的伤当着是被抹了蛊毒的箭伤到的……
眼下裴临寂未曾昏迷,反倒叫她更担心。
姜姒放下门帘,吩咐小兵守在帐门外一丈远,转过身走向裴临寂,红着眼眶目光落到裴临寂的左臂上,“我想看看你的伤口。”
裴临寂的眉头微皱,一只手按着左臂,心中不愿叫她看见如此狰狞可怖的伤口,他抬起头,眼神灼热,“主子怎的来
了……我很想你,阿姒。”
最后“阿姒”二字被他喊的极低,语气缱绻温柔,藏着绵绵情义和思念。
姜姒一愣,感觉脸上热度攀升,原本苍白的脸多了一丝血色,“我也想你……”
话才说完,她突的反应过来,瞪圆了杏眼,盯着他的眼睛,不满道:“我说给我瞧瞧你的伤口。”
两人对视片刻去,裴临寂先败下阵来,他叹了一声,老老实实地将衣服放下。在姜姒面前,他向来不愿意惹她生气,一丝一毫都不愿意。
帐中的烛火并不亮,裴临寂光裸着上半身,微微抬起眸子,如墨色一般漆黑的眼瞳里有火光在跳动。他的侧脸被蒙上一层昏黄的柔光,显得格外漂亮且没有丝毫的攻击性。
姜姒不合时宜的想起那个冷面冷脸的摄政王,再看着眼前这个乖的像大狗的男人,心底不由得地变得柔软。
语气也温柔了许多,“这伤可是被抹了蛊毒的毒箭所伤?”
裴临寂轻轻额首,目光一寸不落地盯着她的脸瞧。
姜姒被他炙热的目光看着心如擂鼓,触及到他腥红狰狞的伤口时冷静下来,疑惑道:“怎会如此,叶神医说过中了此蛊毒之人必会昏迷,你为何
没有昏迷呢?”
“我昏迷过,方才才醒过来。”裴临寂漆黑的眸子还是盯着她看。
不对。
一定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可裴临寂如今的模样完全不像身中剧毒,他的脸色也十分红润,若不是他确定自己是被毒箭所伤,姜姒都要怀疑他只是被寻常刀剑伤到了。
姜姒按捺下心底的疑惑,将解毒丹倒了一颗出来,“不管怎样你先吃颗解毒药丸,这药是叶神医用数种名贵药材所制,对你没有害处,剩下的事情等咱们离开梁谷山再去问叶神医。”
裴临寂听了她的话,仍旧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没有半分自己动手去拿药丸的意思。姜姒默了一瞬,把手递到他嘴边。
裴临寂漆黑的瞳仁里亮起星光,他微微张嘴,咬下那颗药丸。就在姜姒准备收回手时,只觉得指尖似乎被湿濡且柔软的东西轻轻扫过,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时,她脑子登时一呆,浑身又麻又酥,仿佛有上万只蚂蚁在她身上。
“你、你……”姜姒睁着一双水润的眼眸,结结巴巴地骂他,“你太过分了!”
裴临寂一只手撑着软榻,被骂了反而还扯着唇角高兴的笑起来。
“你笑什么?!”姜姒又
羞又怒。
暂别不足半月,裴临寂却仿佛变了个性情,他语气带了些戏谑,语调里含笑,“主子总是在不该害羞的时候害羞。”
当初在兰枝的宅子里,他们那般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姜姒还主动拉起他的手,如此大胆的行径,更是叫他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
姜姒一时未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我何时不害羞……”
话还没有说完,她自个想起了什么,杏眼睁大了,耳尖都染了羞红,“裴临寂!你、你……”
“你一定是跟着爹爹的手下学坏了!”
姜姒又羞又气,他自个中了蛊毒,胳膊上还有那样长的一道伤口,他竟还有心思打趣她!
姜姒忍不住骂他一句,“登徒子!”
裴临寂眼中的笑意却越发的深,黑眸看着她的眼睛,用低哑的声音附和,“阿姒说的是,登徒子还想对你做更过分的事,你可以愿意?”
姜姒眼底的错愕已经掩饰不住了,她甚至伸手摸向裴临寂的额头,纳闷道:“你是不是被中了蛊毒被毒坏脑子了,为何突然……”
她话一顿,心底里暗暗道。
为何突然对她这般主动热情……姜姒感受着快要从心口跳出来的心脏,压着
唇角。她很喜欢这样的裴临寂。
姜姒紧张的攥了攥拳头,直直的和他的视线对上,嘴唇嗫嚅几下,小声道:“你想做什么过分的事……”
这话的意思无亚于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