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能给阿姒生个哥哥,今日也不至于需要阿姒一个女儿家亲自去密州,容氏心中自责不已,不舍得松开姜姒的手。
姜姒看了眼容氏旁边的容恒,道:“表哥,娘就劳烦你照顾了。”
容恒道:“表妹放心,府中有我。”
容氏眼眶微红,缓缓松开握着姜姒的手,“阿姒,一定要平安回来……”
姜姒表面上只带了十人,且打着去河洛探亲的名头,是以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一行人赶在城门下钥前出了城,且他们必须连夜赶路,才能在一日内赶到密州。
叶天右也在马车之内,他恭谨的坐在马车一侧,看了眼对面的少女。
心中微惊,虎父无犬女,姜姒不愧是镇南王的女儿,虽生的娇艳明媚,有弱不禁风之姿,可大事当前,却自有武将的风骨。
察觉到叶天右一直在打量自个,姜姒疑惑地看向他,“叶神医怎么了?”
叶天右笑了笑,“县主与草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姜姒问:“如何不一样?”
“草民未曾想到县主这般金贵玉贵被娇宠着长大的女儿家也有这般干脆。”
姜姒一愣,徐徐笑了。
她垂了垂眼眸,心想,她原本也不
是这样的。
她原本也只是不知世事什么都不知道的闺阁少女。
如果不是镇南王府惨遭灭门,她一辈子都长不大。
姜姒收回思绪,抬眸道:“我是镇南王的女儿,总不能逊色太多,该学到父亲几分。”
叶天右一听也有些道理,镇南王只有一个女儿,膝下无子,日后镇南王府后继无人,凭着夫妻俩对女儿的宠溺,日后怕是会招婿入府……
想着想着,叶天右的思绪便歪了。
姜姒只觉得叶天右看她的眼神越发奇怪,忍不住喊道:“叶神医?”
叶天右一愣,猛地回过神,忙移开眼,从药箱中拿出一个瓷瓶。
“连夜赶路对身子有损,且天色寒冷,县主每隔三个时辰服一颗补气丹吧。”
姜姒惊讶的接过,“还是叶神医想的周到。”
……
姜姒离京未曾掀起多大的风浪,但一直注意着镇南王府动向的人却在暗自猜测。
二皇子府。
大雪融化,院子里染上绿意,天色暗下之后院子里点上了灯,二皇子坐在廊下避风处,面前摆着一方小几。
小几上摆着火炉子,正烹着热茶。
一只素白纤细的手执起茶壶,声音娇媚,“县主突然离京去河洛
探亲,殿下不觉得此事有些怪异吗?”
二皇子抬眸看着眼前的美人,笑了笑,“有何怪异之处?”
长孙婉婉掀了一个茶壶,提起茶壶缓缓倒茶,语气温柔,“若是探亲何必如此匆忙,且奴家听说,今晨有个貌似乞丐的人在镇南王府门前晕倒,却被王府的人带了进去。”
“依着镇南王府往日的做派,只该是舍了银子打发乞丐离开……”长孙婉婉眸光微闪,“这其中没有猫腻,谁信呀。”
沈澜抬眸看着她,“那便麻烦长孙姑娘去查一查吧。”
长孙婉婉笑着应声,“二皇子这回给奴家多少银子?”
“长孙姑娘想要多少开口便是。”沈澜淡淡地道,“京都大半的青楼都是长孙姑娘的产业,长孙姑娘还缺本殿这点银子?”
长孙婉婉愣了下,咯咯的笑起来,“二殿下这话妾听了高兴。”
传闻二殿下沈澜醉心商道,实际上,他只是在囤积银子。
京都一大的青楼幕后的老板都是沈澜。
长孙婉婉便是他推在明面上的人。
想起什么,沈澜也没有了和长孙婉婉打趣的心思,淡声道:“找机会查一查沈敬是怎么死的。”
当初沈敬被流放,父皇
派了不少侍卫随行,沈敬怎么那么巧便遇上匪徒被杀了呢。
三皇子府,沈昭派去监视镇南王府的人也回来了,听了手下人的回禀,沈昭愣了一下,才继续写字。
他低垂着头,眼神看着笔下,心思却不知去了哪里,似笑非笑地呢喃一句,“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河洛探亲……”
下人又道:“三殿下,属下还发现有另一伙人在盯着镇南王府。”
沈昭笔一顿,墨色整个晕开,将他方才写的“和”字糊成一团,他丢开墨笔,坐到椅子上,冷笑了声,“二哥终于忍不住了啊……”
谢贵妃身死之后,本来惊才艳艳的沈澜便恍若消失在众人眼前,他和沈澜是一类人,为达目的,不惜手段,更能忍常人不能忍。
——
京都的暗流涌动姜姒并不知晓,她只心系密州,一行人连夜赶路,终于在第二日天黑前赶到密州。
马车行至密州城门,却发现明明未到城门下钥的时辰,密州城门却紧闭着。
钟涿转身看向马车之内,“主子,密州情况有些不对劲。”
姜姒掀开车帘,看了眼紧闭的城门,视线上移,落到城墙之上。
似有暗影崇崇,面上却不见守城的将
士。
姜姒当下道:“调转马车,咱们不进城了。”
镇南王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