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一个“阿姒”,仿佛他与姜姒是多亲密的关系。
镇南王脸色黑沉,拳头都捏紧了,忍着将人揍出去的冲动,声音冷硬,“大皇子,小女已经定亲,您再这般称呼不合适。”
沈敬抬头看向他。
他抿着嘴角,笑容阴鸷放肆。没有回答镇南王的话,但眼中明晃晃的写满了“本殿就是要唤你能如何”的嚣张。
镇南王忍耐不住就要发作——
就在这时,姜姒的声音传了进来,“爹爹,你唤我何事?”
姜姒走进正厅,目光未曾往沈敬身上扫一眼,同镇南王和容氏行礼之后便径直走到容恒身旁。
容恒担忧的目光扫了过来。
她对着容恒安慰性的笑了笑,这才看向沈敬,语气恭敬冷淡:“臣女见过殿下。”
因着今日是定亲宴,姜姒穿着一身红衣。这群衣裳是容氏先前特意让人加紧赶制的,华贵端庄,衬的她的容貌更叫娇艳。
沈敬看见姜姒的瞬间眼神便转不动了。他眼中流露出几分欲念,心中微动,便觉得隐隐作痛。
顿时脸黑如锅底。
他如今不能人道了!
蓦地,沈敬捏紧了座椅扶手,缓缓眨了眨眸子,再抬眼时嘴角带了丝阴沉的笑意,“多日不见,阿姒的容貌比先前更艳
丽了。”
听着这话,姜姒心中作呕,面上却笑的极其灿烂,仿佛半点没有听出沈敬故意给她难堪,“多谢殿下夸奖。”
“今日是臣女与表哥的好日子,臣女心情好,自然看着气色也好。”
沈敬愣了一愣,没想到姜姒竟有胆子顺着他的话往下接。
寻常女子,若是听到这话,怕是惶恐的不知道说什么。
姜姒竟神色如常,好似他只是同她在谈论今日的天气。沈敬冷笑了一声,心中想毁了姜姒的念头更甚。
“今日天气不错。”沈敬站起来,朝着姜姒走近,“阿姒陪着本殿去园子里逛一逛吧。”
容氏和镇南王脸色大变,容氏一脸担忧,“大皇子,这……”
不等她把话说完,姜姒便给了容氏一个安心的眼神。当着沈敬的面挽住了容恒,巧笑嫣然,“殿下盛情相邀,臣女自然不敢推辞,臣女和表哥一同陪着殿下逛园子。”
沈敬想恶心她?做梦。
容恒当即道:“表妹说的是,便让我同表妹一起陪殿下。”
有容恒作陪,沈敬便做不了什么。
“阿姒说的有理。日后恒儿便是阿姒的夫婿,由他陪着殿下逛园子再适合不过了。”镇南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沈敬目光在容恒身上停
了半晌,见他没有半点退缩之意,冷哼了一声。
“跟着吧。”
走出正厅前,姜姒给了容氏一个安抚的眼神,方才走在容恒身侧跟着出去。
“王府的景色比不得皇宫和皇子府,大殿下想去何处逛逛?”姜姒笑容挂在脸上,仿佛半点没有看出沈敬的别有用心。
沈敬眯了眯眼,有些想不通她是真傻还是装傻。
“去后花园逛一逛吧。”
“听说镇南王的荷花在京都是独一份的,可是极好的风景。”
王府内后花园半池子的荷花也都是名贵品种,但如今已经不是赏荷的季节。
姜姒什么也没有说,笑着说道:“是,臣女便带殿下去后花园。”
三人往后后花园走。沈敬走在最前头,容恒和姜姒跟在后面。
容恒始终走在姜姒前头,维持着一副随时护住姜姒的姿态。姜姒心里暖暖的,看着容恒的侧脸,对着他笑了笑。
容恒皱着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些。
他们身后跟着十几个仆从,一半是沈敬的人,一半是镇南王的人。
姜姒不主动搭话,只沈敬问什么便说什么。
一路上,沈敬倒未曾再说其他的话,直到走上荷花池的拱桥,他才停下步子。
目光扫向周遭,“可惜了。”
“荷花在
盛夏开放,如今已经快深秋了,都只剩下一些残花枯枝。”
姜姒眼神落到池塘里。
如今已经快深秋,荷花池里的荷花大多都已经开败了。不过府中有专人打理荷花池,枯枝败叶是没有的。
沈敬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正思索着,又听见沈敬缓缓道:“这池子有多深?”
姜姒想了想,道:“种荷花的池子不是太深,里头的水大约有半人深。”
沈敬问这些做什么?
姜姒心里起疑,还未想出什么,耳边又想起沈敬的说话声。
“容恒,容家……本殿记着容家在岭南一带也是世家大族。不愧是世家大族,养出来的子弟也半分不输京中世家子弟。”
容恒愣了愣,一时间十分疑惑。沈敬怎的突然家夸他?
事出反常必有妖,姜姒心中警铃大作,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预感下一秒便成了真。
“既是个人才,何至于娶一个残花败柳。”
残花败柳。
姜姒和容恒的脸色一起变了。
容恒脸上的温润笑意淡去,他不是傻子,怎能听不明白沈敬此话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