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府的荒唐事半日就传遍了京都,事情倒不是从太医嘴里传出去的,而是从皇子府的那些侍妾嘴中。
老皇帝震怒。三个皇子中他最宠爱的便是大皇子,哪怕明知大皇子比不上其他两个儿子,他的一颗心还是朝他偏斜。眼下大皇子又在女人身上栽了跟头,老皇帝不舍得惩处儿子,便把气全部撒在女人身上。
乱嚼舌根的几个侍妾被拔了舌头处死,还下令让人彻查大皇子中药一事。这一查,便查到了镇南王府。
镇南王这边怒气还未散,便被老皇帝召进宫。在御书房待了半个时辰,出来时镇南王脸色如泼墨一般,周身围绕着一股阴沉的气息,送他出宫的太监怵的冷汗直冒。
待将镇南王送上马车,太监才心有余悸地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陛下同镇南王说了什么,他还是第一次见,镇南王这般愤怒。
镇南王心情阴郁,便没有出城,径直回了王府。在书房里静坐了半个时辰才唤来容氏。
容氏才从梨花小筑过来,见镇南王眉头紧皱,伸手抚了抚他的眉宇,“皇帝宣你进宫是为了何事?”
“大皇子所做之事他也知道了,今日宣我入宫,便是提及想要给阿姒和沈
敬赐婚。”镇南王压制着怒气说完这话,手紧紧握拳,才忍着没有暴起拍桌。
“那畜生也配娶我的女儿!”
“什么?”
“阿姒怎能嫁给那种畜生!”
容氏焦急不已,“咱们便是抗旨也不能让阿姒嫁给沈敬。”
“夫人放心。”镇南王拉住容氏的手,“我已经拒绝了老皇帝的赐婚,他若是强行赐婚,便是拼了这条命,我也必先弄死沈敬。”
听了这话容氏非但没有放心,反而更忧虑了。
老皇帝和沈敬既然起了这个心思,日后定然还会闹其他的幺蛾子,如今最为稳妥之计就是赶紧将阿姒的婚事定下来……
容氏心里几番思量,在离开书房后,让芳姑姑准备纸笔,写了一封家书送回娘家。
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姜姒的承受能力更强。
她第二日便看不出什么异色,仿佛昨日险些被大皇子糟蹋之事只是一个梦一般。
兰枝还忧心主子是在强颜欢笑,观察了一日,发觉主子是真好了。
心里欣慰的同时又觉得疑惑,寻常女子遇到这样的事不说被惊的大病一场,也该被吓得不轻。可自家主子,该吃吃该喝喝,脸上不见半点惶恐之色。
姜姒坐在荷花池旁的凉亭
内,手里拿着一盒鱼食,心不在焉地往池子丢。
她自是察觉到兰枝打量的眼神,但她此刻没有心思去管兰枝。
她满脑子都是裴临寂。
她昨日都同裴临寂表明心意了,今日裴临寂为何却没有来找她?
姜姒强忍着想去竹院亲自找裴临寂的念头,她已经主动了一回,不能再继续主动。裴临寂若是对她有意,肯定会主动来找她。
抱着这个想法,姜姒又等了两日,可裴临寂却迟迟未来。
姜姒借着去竹院陪容氏说话的时候,让兰枝去裴临寂住的院子看了眼。她原以为裴临寂是被什么事情牵绊住了,兰枝回来却说裴临寂这几日都在屋内养伤,并未出门。
心中顿时憋了一口气,姜姒强忍着没在竹院露出异样,一回到梨花小筑,便焦躁地开始来回踱步。
转悠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兰枝,去将裴临寂找来。”
兰枝不清楚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但主子明显心情不佳,她麻利地应声,很快便将裴临寂找来。
进正厅前,兰枝虎着脸告诫裴临寂,“主子今日心情不好,你可别再惹主子生气了。”
裴临寂黑眸之中闪过一抹暗色,心中猜到了一些。他淡淡应了一声,
低眉垂眼底走入正厅。
只用余光扫了眼主位上的姜姒,便很快又低了下来。
“兰枝,你先出去,我有些话单独和裴临寂说。”
兰枝犹豫了一秒,行礼退下,“是。”
待正厅内只剩下两人,姜姒目光落到裴临寂身上,见他像个木头一样杵在厅内,气闷的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纠结之时,裴临寂总算出声了,“主子唤奴才过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没事就不能找你过来了?”像是找到了出气的由头,姜姒站起来走向他,“我在院子里等了你多日,你为何一直不来?”
裴临寂垂下眼睑,“主子为何要等奴才?”
姜姒一哽,没想到他竟是这个反应,蹙眉道:“你当真不知道?”
“奴才不知。”
“我那日与你说的话你都忘了?”姜姒定定地看着他,因他低着头,看不清他的神色。
“奴才答应过主子,那日之事不会再记得。”
姜姒一时间有些不明白裴临寂到底知不知道她说的是何事,深吸了一口气,提醒道:“我说的是那日我同你说我心悦……”
话还没有说完,却被裴临寂出声打断了。
“主子。”
“您若是没有其他的吩咐,奴才这就先退下
了。”
姜姒当即怔愣住,呆呆的看着裴临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