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兄妹从武试校场回到信国公府时, 王氏早已带着人迎在门口, 三人刚一下马车,便有人急匆匆地冲过来, 急切地上下打量,尤其是绪南和子归,明明急的眼睛都红了,却硬是停在几步之外, 不敢去碰杨缱, 生怕她哪里不好。
杨缱心里暖洋洋的, 索性揉了揉两人的头。几乎在她抬手的刹那, 在场不少人齐刷刷松了口气, 接着便是一阵无言的安静和尴尬。顿了顿,杨绪冉带头笑出了声,信国公府门口才恍然热闹起来。
“好了母亲,别担心, 阿离的手没事。”杨绪尘一锤定音, 算是解了众人心结。
王氏欣慰地望着三个儿女,又亲自动手帮杨绪冉整了整衣领, 这才在两个儿子一左一右的搀扶下带着人回到松涛苑。刚一坐下,便又宣了钟太医来,非要听听太医怎么说。
杨绪冉自是无事的,他好得很, 先前在校场上和对手战了个旗鼓相当, 正是气盛, 杨绪尘也还是老样子,唯独杨缱,便是已经由温子青施过了针,毕竟是伤着了,反倒是无法隐瞒。
这下,众人的心又提了起来。
“……太冲动了!”王氏心疼得不得了,却又不舍得责怪,来来回回只能重复这一句话,“便是输了又能如何,谁还敢妄言我信国公府的嫡女?自个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杨缱可怜巴巴地无法解释,只能向大哥求助,后者心领神会,果断转移了话题,“就是在校场上也几乎无人发现阿离受伤,母亲是怎么看出来的?”
“自然是你父亲给我递了话。”王氏道。
“父亲看出来了啊?”杨缱讶异。
王氏依然对她受伤耿耿于怀,“你那般拼劲,知女莫若父,你父亲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然你以为方才我们为何那般担忧?我是没去校场,不知你怎的就拼成这样。你们俩也是!”她转向杨绪尘和杨绪冉,“做兄长的,怎不拦她?她那双手,今后可是还要写字弹琴的。”
杨绪尘瞥了一眼杨缱,满眼都在说,看吧,连累我们了。杨绪冉则是干脆认错,“母亲教训的是,下次定不会再让她任性了。”
杨缱不由瞪眼,结果换来自家三哥一个吐舌头的鬼脸。
“母亲别为我担心,女儿真的没事。”杨缱只好自己开口,“温喻给我瞧过了,他医术高超,不输小孟,本来我手都抬不起来,他几针下去,这会好多了。”
自打上次杨绪尘及冠礼上见过温子青,王氏对这位大魏朝新晋的年轻国师甚是有好感,闻言,脸色微霁,“原来有国师出手,那母亲便放心了。国师可有说何时再来诊治?”
杨缱乖巧回答,“明日。”
王氏点点头,转头向杨绪尘道,“记得备下诊金。”
后者笑着应下,算是彻底宽了长辈的心。
众人又闲聊了一会,王氏便放人回去休息,临走前,忽然又道,“对了,你父亲还带了话,让你们待他回来后,去外书房一趟,有事相商。”
三人无声地对视一眼,点头应下。
“阿离和绪冉去歇着吧,尘儿留一留。”王氏挥手赶人。
送走了众人,王氏示意李嬷嬷掩门,之后颇为神秘地朝大儿子招手,“来,母亲问你些事。”
杨绪尘疑惑地在她身边坐下。
“母亲问你,之前阿离下岭南,回来后可有对你提过国师?”王氏道。
一句话出,尘世子瞬间便明白自家母亲之意,好笑之余,也觉得甚是有趣,“母亲,此处无外人,您有话直说无妨。可是想问阿离与温子青?”
王氏被儿子戳破心思,也不遮掩,大方地点头,“母亲觉得国师不错,年轻有为,仪表堂堂,又是出身曲宁温家,瞧着与阿离交情也好,不知你怎么看?你也与他有来往不是?”
“的确有交情,但比不得阿离与他要好。”杨绪尘老实回答。
“他们还很要好?”王氏眼眸一亮,“快快,与母亲说说。”
杨绪尘哭笑不得,“儿子也并非阿离肚子里的蛔虫,又怎知之详尽?”
“哎呀,总能看出点什么,好好想想。”王氏催促,“就说你今日知不知他为你妹妹诊治过吧,你们都在校场不是?”
“这个……倒是不知。”杨绪尘并未隐瞒,“儿也是在回来时才听阿离说起的,温子青全程都没露面,儿子本以为他远在国师塔,没想到竟是也在国子监。”
“哦!”王氏意味深长地拖长了音,“特意去的啊。” 她沉思片刻,试探道,“那依你看……可有戏?”
杨绪尘难得语结,斟酌半晌才模棱两可道,“说不好。这种事,还是依阿离为准吧。”
“她呀,哪会操心这个。”王氏叹,“你妹妹的性子你还不知?先前与陈家议亲,她不就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么。”
……她操心得可多了,您不知道罢了。
尘世子心累不已,却还是耐着性子问出心底疑惑,“这京里那么多俊贤良才,温子青是如何入了您眼的?儿子记得,他才入京不足两个月吧,您也就见过他一次不是?”
王氏深深看他一眼,摇头,“你不懂。”
虽是一面之缘,但今日听杨绪尘这么一说,王氏立即便